他们也在心里怨怪李燕菲,怨怪邵北,但是又能怎么办呢,他们做不到彻底不管李燕菲,也不可能到京城去找邵北。
其实,早在李菁茹被送回来的时候,李家人就从李菁茹的嘴里听说了这件事了。
当时他们的震惊不比现在的村民少。甚至完全不相信李燕菲会做这种事。
她为什么啊?丢了自己的孩子,再去偷别人的,她图什么呢?
李菁茹把李燕菲当时说的话都转述了一遍,李家父母和兄嫂都要被她蠢哭了。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做都做了,你就不能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吗?
你生了孩子,医院是有记录的,到时候你就咬定是医院的责任,孩子在医院就抱错了,你也毫不知情不就完了吗?
之前丢孩子又偷孩子的做法就不合常理,现在实话实说就更诡异了,难道她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难道这就是当年算计邵阳的报应吗?
李老爹一脸愁苦,蹲在堂屋门前的石头台阶上,叹着气说道:“到处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邵阳的亲闺女,要是能找到,说不定还能让邵家放弃追究她。”
李大哥:“更关键的是偷孩子啊,她到底偷的是谁家的孩子啊,要是能找到那户人家,多赔点钱,让邵北的亲爹妈放弃追究,替她说情,那才行吧。”
李妈问李菁茹:“你小姑有没有具体说,她是哪天丢的孩子,丢哪儿了?有没有说孩子身上哪儿有胎记什么的?还有,她是偷的谁家的孩子,她说了吗?”
李菁茹摇摇头:“小姑说她都记不清了。”
李妈流着泪咬牙:“这个死妮子,做事顾头不顾腚,现在让人抓住了,连事情都说不清楚,咱们想帮忙都帮不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我不管了,让她死去吧。”
李老头继续叹气:“别说气话。那你还能真一点儿也不管?那是咱亲闺女。这两年,她没少往家里寄钱寄东西,咱们多少得帮她跑一跑,打听打听,要是有消息,说不定她就可以戴罪立功了。”
李妈也就是那么一说,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很大一部分父母在面对犯了错的孩子的时候,想的都是如何去挽救,而不是直接放弃。这才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段时间,除了公安机关在找人,李家人也在偷偷摸摸的找人,但是同样一无所获。
他们本以为,自己偷摸行动,要是能帮到李燕菲就最好,要是帮不到,就全当没这回事,一家人该干嘛干嘛,抽空去看看李燕菲就行了,总不能为了一个女儿,把一大家子人的脸面全都搭进去。
他们也还要生活!
但是没想到,李燕菲被判刑,村里竟然会大喇叭广播,还连喊三天,让大家千万不要向李燕菲学习。
不光把李燕菲丢孩子、偷孩子的事儿说了,还把她当年算计邵阳的事儿说了。邵阳没有追究她,没给她再加个流氓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下子,李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李燕菲被遣送回老家所在地的监狱服刑,倒是方便了李家人去探望。
李妈一见到她,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边哭边骂:“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啊?你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李燕菲也跟着哭,边哭边喊妈,就好像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躲避的港湾。
李妈看着李燕菲,又黑又瘦,皮肤粗糙,嘴唇干裂,双眼无神,畏畏缩缩,刚刚平复的情绪又一次崩溃。
她女儿从小就爱美、要强,就连名字,都是她自己改的。嫌弃本来的名字李燕太俗气,非得给自己改成了李燕菲,就想着以后嫁个高门,过好日子,没想到最终落了这么一个结果。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看起来连过的最差的农村姑娘也不如。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要动那些歪心思呢!
“燕儿,燕儿啊,你跟妈说实话,你把那孩子丢哪儿了,你从哪儿抱的邵北啊,你说出来,越详细越好,妈帮你去找人,咱们把你的亲闺女找回来,再把邵北的爸妈找到,这样你能少坐几年牢。”
李燕菲也哭的声嘶力竭:“妈,我就是想不起来。我一想就头疼。都怪邵北!都怪她!要不是她胡说八道,说她不是我亲生的,邵家也不会去做什么血型检测,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妈,我恨死她了!”
直到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犯罪分子懊悔的是她们的罪行被人发现,而不是真的懊悔自己犯了罪、懊悔自己毁了别人的人生。
李妈也怨恨邵北,附和道:“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那就是个白眼狼。别管她了,现在得把她爸妈找出来,咱们赔点钱,让他们原谅你,让他们给公安写信,给你求情。你再想想,好好想想。”
她咬牙跺脚,在心里痛骂邵北。她们虽然没有疼爱邵北,但是也没磋磨她,这个孩子,怎么就能胡说八道,把燕儿给坑到牢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