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文登终于后知后觉的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不久前,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哪个人开始,他和颜玉荣的事情突然就在全校流传开来。现在,大家都把他当成情圣了。在流传的版本里,他还不算完全的一厢情愿,玉荣姐也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不能给予回应而已。
听到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对颜玉荣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愫,其实从未曾宣之于口,就算他多年和颜玉荣保持通信,也是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在字里行间,从未直接表明过。说到底,就是他一厢情愿。
自从他参加了工作,开始领工资,就会经常给玉荣姐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火眼金睛,大概就是从他经常大手笔的寄东西这件事上,抽丝剥茧,窥见了事情的真相,看破了他的内心。
既然外人都能看得出来,那玉荣姐能看出来吗?
以前他还小,玉荣姐把他当弟弟看,后来她又在城里嫁了人,自然不会再考虑他。可是现在,她新寡,他未娶,或许,俩人真的有可能呢?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了。
要不然,暑假的时候他去一趟省城,去探探玉荣姐的口风,要是她同意,他就豁出去了,到省城去找工作。他有中专学历,到了省城也不见得就一定不行。
不过,桑文登也好奇,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情捅出来的。为此,他不惜放下矜持,主动和同事攀谈,试图找出这个始作俑者,但是大家众口一词,根本不知道是谁开始起头的,反正就是知道了。
桑文登:“……”
他对于这个把事情捅出来的人可谓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这个人让他隐秘的心思见了光,也让他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心思,由此滋生出了更多的野望。而且,事情曝光之后,他其实觉得轻松了一点,毕竟,一个人背负着不能为外人道的爱恋前行,属实沉重了点。
恨,是因为这件事的曝光让他成了全镇的“西洋景儿”。是的,他的故事经过全校师生的嘴,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很快就在全镇范围普及开来,甚至就连其他几个乡镇也开始讨论他了。毕竟,有的姑娘外嫁,也有的小伙子娶了其他镇上的姑娘。亲戚们到了一处,这么劲爆的八卦就不可能不提。
学生和老师们,多少有点浪漫在身上,对于他这种痴情种更多的是一种观望,把他当成爱情符号,但是村里的乡亲们,那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看他都跟看神经病一样,那眼神儿都直白的很,觉得他脑子不正常。
桑家村的父老乡亲,甚至来学校找他,当面劝他:“别惦记那个女的了,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也就你这么傻不愣登的看不清楚。你赶紧找个对象生个孩子才是正事儿,你们家就剩你这么一根独苗了,你要是不生孩子,你家就绝后了。”
他也是烦不胜烦。
但是不管爱恨,都没有意义,因为他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杨文珍对于桑文登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她最近吃瓜吃得欢。
初二数学教研室。
杨文珍、孙明霞和小白花都是八卦爱好者,另一位代数老师是一位男士,叫孙红斌,已婚已育胖嘟嘟戴眼镜脸长得像个白白的发面馒头,看着特喜兴,正在老老实实的准备教案。
孙老师的眼镜厚的像是酒瓶底儿,哪怕戴着眼镜,整个人也几乎趴在了桌子上才能看得清。
对三位女士的八卦置若罔闻。
小白花:“你们说那个颜玉荣是怎么想的呢?她应该知道桑老师喜欢她吧?一个人如果真的喜欢另一个人,而且爱的那么深沉,这么浓烈的感情根本就藏不住。我觉得她肯定知道。”
孙明霞:“同意,这么多年了,就算桑老师没有明确的说‘I love you’,她肯定也是能感觉到的。”
杨文珍和小白花嘿嘿笑,正在伏案工作的孙老师被她们的猥琐吓到了,手一哆嗦,写废了一个字。
这个时候的人,表达感情还是委婉为主,不会有人直接的说“我爱你”,她们会用“I love you ”来代替,比母语更好说出口。似乎这三个外文词不带感情,只是几个字母而已。
但是懂得都懂,意思是一样的嘛。
杨文珍:“那你们说,颜玉荣对桑老师是个什么态度呢?如果她知道桑老师喜欢他,但是她又不喜欢桑老师,也不想嫁给桑老师,那不是应该和桑老师保持距离吗?不应该明确告诉桑老师,他俩不可能,让桑老师别再痴心妄想,忘了她开启新的生活吗?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儿呢?”
小白花:“还能是怎么回事儿?脚踩两条船呗。或者说,她上了别人的船,但是又放不下桑老师这条船,伸出一只脚勾着点边儿,反正她也就是写写信,就能源源不断的从桑老师这里得到好处呢。”
杨文珍:“……”
果然还是小白花最懂绿茶婊。
孙明霞震惊道:“那她这也太恶心人了。我还以为她是不忍心伤害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