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图不知道哥哥的心理活动,她正兴致勃勃的收拾东西。有的东西可以带着,有很多东西是带不走的。
这几年,他们陆陆续续添置了很多东西,连小院都被布置的有模有样。
江图正考虑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哥哥跟她说:“用不上的东西不用带走,收到屋子里用布苫上就行了。这房子哥哥跟房东奶奶商量好了,她卖给咱们。”
之前没想过买下这个房子,因为不够大。他想着再多攒点钱,找个大点的院子再买。没想到,人生际遇殊难预料,他们俩要去京城读大学了,以后,也有很大可能性会留在京城,那么,这个小院反倒有了买下来的必要。
这是他和图图的第一个家。
江图之前也没想过买房子,因为知道他们不会一直在齐州待着。不过,现在哥哥决定买下,她瞬间也就理解了哥哥的想法。
她拍了拍手,笑道:“那可太好了,我正心疼我这些拼接家具呢。”
离开齐州之前,江宏带着江图拜访了那些曾经给过他们帮助的人。他买了很多水果硬糖,每家都分了一小包。东西不多,是个心意。
江宏和江图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大学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纺织厂这边“万籁无声”,但是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暗潮汹涌。每家每户关起门来都在讨论,老江家到底损失了什么,老江现在是不是悔青了肠子,老江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他当年好好对待那两个孩子,今天江家的祖坟就冒青烟了。
但是大家说来说去,又总会说出一句话,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等到后悔了,也就晚了,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咽,也怨不得别人。
白天在厂子里碰见江大志,大家什么也不说。虽说以前他们喜欢挤兑老江两句,但是这两年,老江的身体不太行,明明也就将将五十岁的年纪,还不算老,但是老江已经有点弯腰驼背了,精气神看着很差。差的连他们都有点不忍心继续挤兑他了。
而且不光是他,就连建国都有点“未老先衰”的样子,大家都在说,家对人的影响真的太大了。一个家团结一心,整体向上,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是积极向上的,而当这个家散了、败了,家里的每个人也就跟着走下坡路了。
也有人试探着问了江宏一句:“老江现在一个人住宿舍,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江宏笑得温和,但是语气坚定:“不去了。既然已经断了关系,就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离开江家以后,他不止一次的庆幸过图图当年的爆发,庆幸他们做出了跟江家断绝关系的决定。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他和图图还在江家当牛做马。往后余生,他要背负起给父母养老的重担,说不定还会被要求去疼爱江建国和徐灿灿的孩子,毕竟他是当“叔叔和舅舅”的,图图说不定会被要求辍学,被留在家里当小保姆。
这还是好的,至少他留在城里,还能看顾着图图。更糟糕的情况就是,他可能会被要求下乡,他会和图图分开,没有他的照顾,图图在家不知道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呢。
在经过了这几年的幸福之后,那样的生活,他想都不愿意去想。
那人也就是一时冲动,提了一嘴,江宏拒绝后,他就没再说什么。周围人也向他投去了不赞成的目光,大喜的日子,你整这死出?多膈应人。
临走的时候,江图说:“听说大城市的医疗比较先进,我们到了京城,就先去大医院的皮肤科看看,我哥烫伤的胳膊,说不定还能治好呢。”
大家:“……”
他们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说话的人。
那家伙连连拱手,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也是在这次临走之前在齐州市瞎溜达的时候,江图听说了一件事,钟勇和徐灿灿,离婚了。这还是钟三跟他们说的。
她都已经很久没关注这个人了。
离婚的原因是,徐灿灿准备要孩子了,她表示,家里要缩减开支,要攒钱养孩子,所以,钟勇必须把全部工资上交,一分钱都不能留了。
大概是江图带来的蝴蝶效应,徐灿灿这辈子迟迟没有怀孕。
钟勇:“……”
别的都好商量,这件事钟勇坚决不能同意。
他每个月留下5块钱,其余的都交给徐灿灿,任由她支配,他对生活品质也没有什么高要求,吃饱就行。自己留下的5块钱,他也没有乱花,就是每个月孝敬他妈而已。这些,徐灿灿都是知道的。现在要把这五块钱也收回去,他还怎么孝敬他妈?
“孩子我肯定会养,你要是觉得钱不够,那以后工资的使用就由我来支配,家里买东西也由我去买。”
他的工资已经涨到三十多了,一家人的开销肯定是够的。
更别说了,孩子现在还没影呢。
“钟勇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我花钱多?”
钟勇无奈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三个人,就算再加个孩子,家里的开销也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