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伤害过他,就算洛景对他的爱并非他以为的那样纯粹,但洛景养了他一百年,一百年的照顾和陪伴都不是假的,他对洛景的感情,也并不会因为这些事就不存在,看着洛景接受刑罚并不会让他觉得宽慰,只会带给他另一种层面的痛苦。
江阳初时还只是有些哽咽,但慢慢的,却是有些泣不成声。
在他带着哭腔喊出那句话时,洛景的脚步就停住了,而在江阳越哭越难过时,他就变得有些慌乱起来,一边帮江阳擦眼泪,一边哄他:“好好好,我不去。”
就像幼时江阳每回哭闹一样,洛景一见到这个,就会变得百依百顺。
“我、我不要你去受刑……”江阳抽噎着说,“你也不要再自残。”
他摸着洛景脸颊侧的鳞片,这里的几枚鳞片,洛景曾在他面前活生生地亲手剜去,虽然眼下这伤处已经在慢慢愈合,新的鳞片也正慢慢的生长,但剜鳞时的痛苦,江阳却是看在眼里,此刻忆起,也仍忍不住发颤。
“嗯。”洛景将江阳抱起,轻拍他的脊背,声音变得无比的
温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带着江阳坐到床榻边,像幼时那样,将江阳抱坐在自己怀里,轻哄着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跟你大声说话。”
江阳哭着不说话,但在洛景不断的温柔哄劝下,他的哭声也慢慢止住了。
安静片刻后,江阳突然说:“很痛吧?”
他摸着洛景的腿,在他的记忆中,这里曾经是一段修长曼妙的鱼尾,洛景的鳞片有着妖异又艳丽的光泽,十分好看,而江阳在陆上再见到洛景时,这里就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双腿。
海妖不能上岸,这是天生的种族限制,只除非修习一种非常残忍的法术,要在清醒的状态下将自己尾巴上的鳞片一片片剜去,过程中所将遭受的痛苦,江阳即便见过洛景剜鳞的过程,却也难以想象其万一。
他摸着摸着,眼泪再次忍不住落下。
“还好。”洛景用脸颊贴着江阳的脸颊,在他耳边呢喃,“没有我以为你永远离开了我时痛。”
江阳没再说话,只回身拥抱着洛景。
洛景也拥抱着他,龙宫的寝殿中,两人静静的依偎,就像他们陪伴彼此度过的那一百年的光阴。
在这一天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回复了一些,江阳不再拒绝晚上睡觉时洛景唱歌哄他,而洛景,也做出了一定的退步,他开始给江阳讲一些陆上的消息和形势,当然,他讲的消息中绝不包括陆时鸣。
不过,江阳还是从中得到了一些信息,就例如缉妖司至今没有正式缉捕他这件事,除却人族那边的综合考量,陆时鸣的态度在其中有没有起到作用呢?而且,这是否说明人族仍有跟他们谈和的想法?水族与人族的矛盾并非不可化解,他仍有可能回到陆上?
江阳不由生出了一丝期待,在他的期待中,又过了几天,一封书信被送到龙宫。
“绝无可能!”洛景斩钉截铁地否定,不留任何余地。
江阳将被他扔掉的书信捡起,说:“为什么?人族那边只是想跟我们谈谈……”
“谈什么?”洛景打断江阳,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二十九年前他们就打着来谈谈的名号,结果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江阳沉默一阵,说:“也许里面还有隐情。”
他的记忆至今未能全部恢复,他也仍然想不起当年事发时的许多细节。
“我的小珍珠,你不明白人类的狡诈和虚伪,谁知道他们这回来又包藏着什么祸心?”洛景捧着江阳的脸温声说完,又开始自言自语地冷笑,“拙劣的把戏,我绝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洛景。”江阳唤他,但洛景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江阳连续喊了两声,都没有应他。
“洛景。”江阳这一次唤时,带上了些许上位者的严厉。
这是幼时洛景教他的,为王者该有的语气,在江阳想让自己显得严肃些时,无意识地用了出来。
洛景顿时一怔,他抬头看着一身墨青色王服的江阳,有些失神。
“人类不会伤害我。”江阳走过来握住洛景的手,认真说,“因为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洛景怔怔地看了江阳半晌,不知道是因为江阳这句话,还是方才那道唤声,他这回没有再那样决然地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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