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在何风看来是出门万事难。
前世的时候想去哪里,飞机不过几个小时。高铁不过十几个小时。只要兜里有米,想去哪里都快。东西想带就带,不想带到目的地再买。想开车就开车,不想开可以到目的地再租。
寄存在街道的行李足足四个大麻袋,一袋的锅碗瓢盆,一袋衣服,两袋是床单被褥。这些不带还不行,这个年代好多东西,有钱没地方买。得等初一十五的集市。更何况何风还没钱。前任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也只有那十万大钞,额,现在只剩8万多了。
这年月也不敢邮寄,一是现在邮寄太慢,十天半月到不了。二是这些可是身家性命,邮丢了麻烦。
不过何风总算理明白了现在的钞票,这应该是第一套人民币,从1948年开始发行。有一元、五 元、十元、二十元、五十 元、一百元、二百元、五百元、一千 元、五千元、一万元和五万元。还不是后来那种大黑十。后面兑换比例好像是一万比一。。也就是说他的存款不过是十块?想骂街,又不敢。只好安慰自己,好歹也是正常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晚上九点的火车,何风在街道办混了一顿晚饭之后,七点钟就被送到了火车站。
行李太重,曹姨竟然找来了一个扁担两个大框让何风挑着,还好王所是有自行车的,然后曹姨从街道办借了一辆,还喊了小李来帮忙。结果就是又多了一蛇皮袋王所他们带给朋友们的特产。何风挑起来差点趴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两条腿打颤,差点被送走。。。嗯,咱也不懂,大概是这样吧。
还好慢慢能承受,可能是前身常干体力活,不然就推给天道酬勤。这该死的穿越,连个说明都没有。
现在的车站并不像个车站,反而更像是一个工棚,低矮,昏暗,而且烟雾弥漫。穿中山装的、穿花袄的、穿灰布棉衣的,带着老人的、带着小孩的、带着别人小孩的,形形色色的汇在一起。不是何风想象中的没什么人,可能是是因为几天才有一趟车更显得拥挤。
大概是因为王所穿了制服,几人站立的一角在这川流不息的人流中竟然形成了一圈真空。
“我们稍微凑了一点钱给你路上用,你一定收着,出门在外没钱可不行。”曹姨塞给何风一个信封。
何风刚说不用又被塞回来,“你跟咱自己的孩子一样的,你曹姨就这么大能力你还嫌少啊?”
看何风还想推辞又说“只当借给你的,你在首都稳定下来了,慢慢还。”
何风这才收下,他确实需要钱。
“在火车上要小心,零钱放一点在外面用,其他的放里面。火车上扒手多,别被偷了。”曹姨继续叮嘱着。
“要么还是放一点在外面,他们好多带着刀,被偷一点破财免灾。”
“曹大姐,你可不能这么教啊,看见小偷不能放过,肯定要把他们都抓喽。”王所插言道,曹大姐不理他。
"我给你灌了水壶,带了干粮,都在行李最上面。少喝水,上车前先去上厕所。上车之后尽量别离开行李。”
“特别是别喝别人的水,自己的水壶也别离开视线。”
“嗯嗯。”不论她说什么,何风都小声应着,这都是为自己好。
这时旁边又一名公安走来
“老班长,这就是弟弟吧?”
“对,自家弟弟,今天去首都。我可把人交到你手里了?”然后转头向何风“喊李哥,”
何风赶忙跟着喊“李大哥.”
"保证完成任务。”李公安冲王所敬礼。“这么多行李,一会你们跟我从后面先进去。车来了直接上车。不然根本挤不进去。”说罢前面带路。
何风担起行李跟上,然后被小李和李警官一人分担了一个蛇皮袋。
“弟弟去首都这是?”李公安问。
“探亲。”王所说。“他有个伯伯在首都,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到首都去看看。看看天安门,看看升国旗。我在广播里可听见了,毛主席在天安门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如果说北京对于何风是个概念,在电影里,在电视上。对那时的人来说却是信仰,在广播里,在报纸上,在心头上。
在这个到哪都要介绍信的年代,想去。好难。
突然间何风开始后悔,前世的时候没有到北京去看看。明明飞机几个小时就到,在忙忙碌碌中总是说下次有机会,以后有机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机会。还是得等自己在这个时代活到80岁。
张张嘴,想说什么,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个年代他还没去过北京。“到了北京,我看到什么就给大家写下来。”
这时李公安突然说“能不能在北京帮我拍几张照片,寄回来。”想了想他又掏出几张纸币,强行塞给何风。“我自己出钱。”
何风想说自己有钱,却发现自己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