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整个车厢掌声响起,为何秀、何风,以及今天所有人。人们都开始像老朋友,相互问候,相互聊天。这才是同志。
也有好多人挤到何风这排来。和他握手,向他打听这首歌。他只能把告诉何秀的话再告诉他们,他不知道作者是谁,只是听妈妈唱过。但是周围人不管这些,还是和他讨论。
女孩子们则挤到何秀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也有人拿出笔,要记下整个歌词,生怕回头弄错一个字。
过了一会,有乘警过来安抚人群。让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还有人不舍得离去,只好又跟何风三人商量,让三人到餐车休息。
至于卧铺不是普通人想去就能去的,即使空着,也不会卖票给你。倒也不是别的,而是安全问题。新国刚立,甚至都还没能完全取得解放,三教九流,鱼龙混杂,防患未然。
到了餐车,何秀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手里是刚刚认的几个小姐妹留的地址,这可是她的宝贝了。
何风也是,上次这么被人崇拜着是什么时候?是小时候过家家隔壁的小女孩闹着要给他当新娘?是小学拾金不昧老师让他站起来接受表扬?还是考了年级第一被贴在学校报刊栏墙壁上?不知何时他开始变得平庸,或者说平凡。太久太久了,他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感觉其实挺好。
“何风同志,你好。”听完三人自我介绍。乘警也跟何风握握手。“我叫张思齐和李茂成是发小。”李茂成是车站警员。“他跟我说了,我昨天正忙,以为你会来找我。没想到你没过来。”
“张哥,你好。”
“你们就在这坐,我还在值班。等你从北京回来,我不值班的时候一起喝酒。”然后从值班室变出三个搪瓷缸子来,“喝点热水,坐一会儿,晌午头就到站了。”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还是没有茶叶,三大缸子红糖水看得何风直皱眉。现在人,除了小孩子,没谁会对这个感兴趣。多喝热水已经成了梗。但是一人一缸,只好端起来,慢慢咂着。
“你还会别的歌么?”何秀问。
“还有几首,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了把他们都整理出来。”
“好,到时候一定要唱给我听。”
“嗯,一定。”
"其实我自己也写过几首歌的。”看着何秀眼中的亮光,他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那可以唱吗?”
“还没谱曲。”只能找这个理由。总不能说自己写的歌也不记得了。
“太可惜了。”
“等有机会,我唱给你听。”
“那,一定。”
“嗯,一定。”
旁边何大哥看看他们,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北京好玩么?”何风开始转移话题。
“好玩的地方太多了,天安门、大栅栏、圆明园、颐和园、十三陵裬恩殿、中山公园、、天坛、万寿山、碧云寺、西郊公园……”
确实太多了,多得像背贯口。多到何风听着听着就开始神游。
前世的时候最关注北京是什么时候呢?那大概是08年北京申奥成功,全国人都在说着北京。还有那“北京欢你……北京欢迎你……”简直是洗脑了。想着想着又窜到相声段子“北京欢迎您,北京欢迎你,北京欢迎尔……”然后就嘿嘿笑出来。。。
“怎么了,笑什么呢?”何秀问。
“额。。”郭大爷和于大爷现在多大?
“说起北京听我朋友说过一个笑话,有个识字不多的人偏偏喜欢写信,他想邀请一个长辈来北京玩,想写北京人们欢迎您,您字不会写,写了个你,又觉得不对,改成了北京欢迎尔。”
何秀听得哈哈大笑,何威却觉得不太对,您?伱?爾?尓?
“说老北京馆子最大的特色就是吆喝。有两人去吃饭,吃完结账,一共是两元九毛,客人说:给你三元,别找了。小二接过钱便吆喝:大堂客人给小费一毛。”这时大堂的人回头看他们,客人想了想:“算了,那一毛你还是找我吧。”小二接着吆喝:“大堂客人一毛小费,客人又要回去了!”
“还有就是一个美国观察团要访问一个上海的工厂,当局就预先教工人要怎样回答代表团的提问。代表团来后问一个老工人你每月的工资是多少,老工人回答有300万金圆券;代表团又问他有多少存款,他回答有3000万金圆券;代表团问:你存了这么多钱准备干什么呢?老工人回答说:我准备买一个烧饼。”
“现在咱们工人阶级已经解放了,再也不会受他们压迫。”何威忍不住插话。
“对,再也不会受他们压迫。”
“日子会越来越好。”
新的一代最不缺乏的就是希望。
十点多钟,火车缓缓驶入北京站,现在的北京站始建于光绪二十七年也就是1901年,位于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