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闭眼不看,可是她已经没有眼皮了,闭不上眼睛。
忽然,那半边身体被碾成泥的碰瓷鬼拿着那个项链叫出了声,声音古怪凄厉:“啊!是她!是她!”
他瞠目结舌,眼睛真的瞪了出来,嘴巴因张的太大掉了下巴,舌头也跟着掉了下来,急忙扔掉那项链。
他知道她是谁!
梁晓骤然升起了这个念头,这念头一起,她抖然生出一股要活下去的信念。
没错,她刚刚怕得只想快点被他们杀死,完全没想过要反抗,与其那么担惊受怕的活着还不如妥协了,大不了变得与他们一样,那样她也算有个伴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这股求生的信念一出,她双眼一阵清明,再看眼前哪还有那恐怖的分割画面了。
三个碰瓷鬼正朝她伸着双手,面目狰狞地盯着她,嘴角往下流红色的口水,如果那是口水的话。
许是被场面吓到了,梁晓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眼露精光,浑身散发着微微的白光。
她双手放至身前摊开,十指相互交错,右手拇指按于左手拇指之上,大喝一声:“八卦连环分五行,相生相克变无穷,乾出!”
白光瞬间崩出,打在骷髅头上,骷髅四分五裂,炸成了粉末,那断腿知道不好,立即扔出双腿挡住白光,但那白光仍旧向前,排山倒海般将断腿炸了个粉碎。
打出这两下,梁晓已然筋疲力尽,那半身鬼似是知道她没了力气,尖尖的指甲骤然变作两米长,似钢枪般朝着梁晓袭来。
她下意识弯腰踢出一脚,指甲被她这一脚尽数踢断,她也重重摔了下去,连连喘气。
她是人有筋疲力尽的时候,但那鬼却是没有,断了的指甲再次长出,他身侧碾成泥的身体竟也跟着窜过来,速度极快,令梁晓躲无可躲,她急急往后退,但双腿还是被那泥缠住,眼看着指甲就要刺中她的脑袋,她再次双手结印:“乾出!”
指甲瞬间崩裂,白光倾泻而出,击中半身鬼的面门,将其轰成了渣滓。
糟了,她忘记问项链的事了,这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复活他啊?
梁晓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似河水般慢慢旋转,渐渐形成一个漩涡,干净的房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去了另一个空间。
她动了动手指,无意中碰到了黑伞,那黑伞吐出三下白气慢慢瘪了下去,白气慢慢钻进梁晓体内,她先前筋疲力尽的感觉消失殆尽,浑身充满力量。
再次拿起黑伞,一如先前那样轻巧,她坐起身打开黑伞,就见乾下面的三道金色的杠,颜色比之周围更亮了一些。
“真是很神奇的一把伞。”梁晓沿着乾的金色杠边缘开始向里摸索,指尖触感微热,这触摸的感觉太熟悉了,她感觉这把伞之前就是她的。
既然黑伞是她的,那她之前做得动作,喊出的那句“八卦连环分五行,相生相克变无穷,乾出!”又是从哪来得呢?谁教给她的?
还有,那个叫她名字的人是谁?手舞足蹈的人又是谁呢?那个打破了玻璃出现的男人又是谁?
梁晓找不出答案,她拿出胸前的项链,想起那个半身鬼似乎很怕这个东西,她细细打量,又摩挲了半天,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项链,为何他会怕它呢?
又或许他怕不是项链,而是戴项链的人,可是她没感觉到他怕自己,甚至是不认识自己,难道这不是她的项链,而是其他人的?
谜团越来越多 ,梁晓实在是感觉无从下手,好像一切的症结都来自她的记忆,如果她能想起来什么说不定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说起来她为什么会失忆呢?
她拍了拍有些发沉的脑袋,再次拿起黑伞,抬起双手按照先前的动作又重新做了一遍,然后喝了声:“八卦连环分五行,相生相克变无穷,乾出!”
就见白光闪现,从一个小圆点慢慢变大,砰得一声,干净整洁的屋子慢慢变幻成潮湿寒冷的破洞,黑色大大电视机变作了一张完整的人皮,木制的桌椅变成了扭曲的不像样子的尸体。
梁晓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眼前的床是由一个个人头铺就而成,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
梁晓全身的鸡皮胳膊都起来了,天啊,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