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孙策正跟周瑜下棋,孙权上前向孙策禀告:“茶叶送给他们了,道理也说了,那几个人目光闪躲,想必已经听进去了。”
孙策落下一枚黑子,围住了孤军深入的白子,沉着道:“那我就等着他们主动交出兵权。”
周瑜望着棋盘筹谋道:“几位重臣离开,我担心外敌趁机来扰,再者,我们还需继续开疆拓土才行,不如我去镇守巴丘,伺机而动。”
“你总是比我有远见。”孙策握子沉吟,“我们是不该满足于眼下,要不是阿棠现在有孕在身,我一定跟你一起率大军出发。”
周瑜端起一旁的茶杯,掀开茶盖边散热边道:“你现在可是主公,怎可还像从前那样身先士卒。”
孙策无奈一笑:“你知道的,行军打仗才是我的乐趣所在,如今坐在主公的位置上,愈发不自在了。”
周瑜放下茶杯又落下一枚白子,随口道:“你有孙权帮忙,还怕治理不好江东吗?”
孙权听罢,连连摆手道:“公瑾兄可折煞我了,我不懂的还多着呢。”
孙策转头揶揄:“瞧你的出息,公瑾可是在夸你呢。”
周瑜也看着孙权道:“刚才你大哥替你向贺攀赔礼呢,往后可不能再这样沉不住气了,大家同在军中,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孙权硬着头皮听着,想到孙策竟会替他向贺攀道歉,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周瑜想起方才在席间时孙权说的那几句话,正准备开口教诲,蓦然又回想起自己曾向谢灵毓打听过贺攀的人品秉性,再将昨日孙权动手打了贺攀一事联系起来,差不多猜到了其中缘由。
周瑜纤长的眼睫悄然垂落,了然一笑,又抬头向孙权试探道:“你昨日打贺攀,传得整个军中都知道了,私下里有人说你是嫉贤妒能,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你究竟为何事动手?就算看在他和谢夫人是同乡的份儿上,你也不该如此冲动啊。”
孙权一听“同乡”二字就心生恼火,还未开口,又听孙策在一旁指着他向周瑜附和:“我一早问过了,他说他难以启齿,怕说出来被笑话。”
周瑜换了个坐姿,津津有味地望着孙权道:“我曾向谢夫人打听过贺攀,当时看她的样子,好像跟贺攀并不熟悉,你不把贺攀放在眼里,我也不奇怪。”
说罢,仔细留意孙权的反应。
孙权睁大眼睛诧异道:“你向灵毓打听过贺攀?我怎么没听她提过?”
周瑜摊手替谢灵毓声辩道:“这种小事,转眼就忘,我也是刚想起这一茬儿。”
孙权急得又问:“那灵毓当时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她让你提携贺攀?”
周瑜见他这般,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猜对了,又边回想边说:“她说她不敢妄下定论,怕误导我,让我亲自掌眼继续考察为好。”
听周瑜这样说,孙权脸上兀自绽开热切笑容,原来灵毓没有在周瑜面前替贺攀说好话,可见她心里根本不在意贺攀,一直都是贺攀试图勾引她。
周瑜用手背敲了敲案角向孙权道:“你瞧瞧你的样子,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该不会被我猜中了,你打贺攀真是为了争风吃醋吧?”
孙权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极力向周瑜否认:“没,我只是忽然想到了高兴的事。你说争风吃醋可就冤枉我了,贺攀他还不配。”
话虽然这样说,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却藏不住。
孙策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也琢磨出了七七八八,侧目向孙权求证道:“你和谢夫人各自戴的玉佩是一对儿是吧?莫非你以为贺攀身上有一块跟你一模一样的玉佩,就是想跟你抢谢夫人?”
虽然孙策猜的不全对,但多少也道出要领了,孙权不敢承认,板着脸道:“我没那样想。”
孙策情知他口是心非,拉下脸道:“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因为一块玉佩去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夫人是你抢来的。”
周瑜放下茶杯,起身教诲:“玉佩什么的,我便不问你了,你可要记住,斗气归斗气,回到家里可别随意撒气,谁亲谁疏,你心里要有主意,可别为了这种小事坏了夫妻情分。”又放缓语气,用心良苦地提醒着,“故意让外人听见什么一夜没合眼,未免轻狂了些,谁家夫人知道男人在外面这样乱嚷嚷能有不恼的?”
孙权被臊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暗暗记下周瑜的教诲,又在心中发誓以后不再为此事跟谢灵毓置气。
孙策又向周瑜笑道:“你多开导开导他,他肯听你的。”
周瑜瞥一眼孙策,向孙权嘱咐:“伯符有时急躁,你可不能学他,必要时还要多劝阻他。”
孙策五味杂陈,喊周瑜继续下棋。
孙权旁观了一会儿他们下棋,不久便自请离去,回到房里。
此时房里一阵幽香,孙权从外间悄悄走进来,隔着纱幔看到谢灵毓袅娜睡颜,担心吵醒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垂下眼眸又想到她昨晚在他身下反复求饶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