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被师父督促练功,也没有时间下山来陪她,一个人就更寂寞了。难得今天遇到这个少年,肯听她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有点舍不得与他分别。
少年听她说话有趣,人又热心,还身怀奇技,也很想结交她这位朋友,便道:“好啊,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苦儿指着岸边不远处的一间茅屋,兴奋地说:“那里便是我家!”
说罢领着少年向小屋而去。
“师父!师父!我回来啦!”
屋内的贞娘听见苦儿回来了,欢喜地将门打开,见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惊讶道:“这位小兄台是?”
少年当即上前自我介绍:“前辈你好!我姓韦,路经菱江,是这位姑娘载我过江的。”
苦儿道:“我看他孤身一人,天色又晚,所以邀请他来吃饭。”
贞娘热情道:“有缘相识,快请进来!”
少年说了声谢谢,跟着她们入到客厅,见厅内陈设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十分整洁。
贞娘端了茶碗出来,请他落座喝茶。
少年仔细打量着贞娘,见她穿的是粗布衣裤,轻轻卷起裤筒和袖口,裸露的手腕、腿脚都是黑黝黝的,身上有一股鱼腥味,想来也是个长年打鱼的妇人。年纪四十左右,眼角虽有浅浅的鱼尾印迹,但眼睛里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虽作渔妇打扮,但五官相貌,仪表气质,却又不像寻常的妇女。
苦儿笑道:“韦大哥,我叫做苦儿,这位是我的师父,附近的人都叫她做程大娘。”
少年又站起身来,向贞娘行礼:“程大娘,晚辈向你请安了。”
“快免礼!”贞娘伸手扶起他,见他年纪轻轻,颇有礼数,心中很是喜欢。
三人寒暄了一阵,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一定是伯伯来了。”苦儿高兴道。孤鸿子每隔几日就会来找贞娘,苦儿早就习以为常了,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
少年定睛一看,见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穿一套简朴的道服,双目炯炯有神。
孤鸿子见家里来了客人,颇感意外。苦儿连忙给他倒上茶,向他介绍新认识的朋友,孤鸿子淡淡一笑,对少年道:“这穷乡僻壤的,难得有人来做客。我们家酒微菜薄,韦兄弟不要嫌弃才好。”
少年忙道:“是我冒昧打扰了。”
苦儿娇笑道:“既然伯伯也回来了,我马上就去做饭!韦大哥,你先喝口茶,很快就有饭吃啦。”说罢飞奔回船,在船头的鱼篓里提出了两条尺把长的鱼来,到厨房剥鳞、开膛、切葱、拍蒜、烧油、烹醋,不一会儿,便端出了一大盘香气四溢的鱼来。她又特意炒了几味农家小菜,热了些黄酒,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招呼。
四人围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但面对着鲜鱼美酒,看着窗外的清波荡荡,明星荧荧,此情此景远胜那山珍海味的宴席。
苦儿给贞娘和孤鸿子斟了酒,又给少年斟了一杯,贞娘豪气地一饮而尽,笑道:“韦兄弟,别客气,多吃一些。乡下人家,没什么好的酒菜,不过,咱们家苦儿做的鱼可是一绝!”
孤鸿子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到少年的碗里,招呼道:“来,快尝尝吧!”
少年越看越奇,他听苦儿叫贞娘做师父,叫这道士做伯伯,而她的伯伯和师父,举止亲昵,看起来又如夫妻一般。他们对苦儿眼神中充满溺爱,这三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三口。
但他是客人,不便细问,礼貌道谢,便夹起那块鱼肉放在嘴里嚼了嚼,不由赞叹:“这鱼又鲜又嫩,还不腥不邪,果真好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