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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了联系方式,还彼此约定道,“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饭”,虽然那时,并没有人可以遇见,这是否只是一句适用于散场的客套话。

而时光流转,方才能知晓,在多少次不知觉间,他已成为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

及川彻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十米处时,我正狼狈地蹲坐在巷弄深处一段石阶上,接听一通来自佛罗伦萨的电话。

听筒另一头,母亲的声音悠悠传来,在她问及我的近况时,犹豫一瞬,于是将接连三天加班到凌晨、好不容易结束一个案子打算回家自行车却中途爆胎等一系列破事掩盖,以一句风轻云淡的“我过得很好”作结。

勉强克服心理障碍说出这五个字那一瞬间,那人刚巧走到我跟前,戏谑地看我一眼,扭头瞥一眼靠在墙边前轮瘪起的单车,最后将目光收回。

“你过得很好。”他淡然开口道,最后一个音节语调上扬。

是陈述句,而非问句。

尽是恶趣味。

我毫不犹豫回敬他一个白眼,草草几句便打算结束另一边的通话。

同一瞬间,及川彻扶起那辆令我憎恨的单车,看着扶墙艰难站起的我,悠悠开口道,“正常人面临这种问题,第一反应该是找个距离最近的车行解决问题,而不是打电话哭天喊地找人哭诉吧?”

兴许是见我脸上的怨气早已盖过对他雪中送炭的感激,及川彻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紧接着跟上一句,“走吧,先请你吃饭。

意大利的晚风轻飘飘穿梭过大街小巷,深秋气息愈发浓重。

在我经历过近七天以来最悠闲的一顿晚餐后,原先心中对于及川彻的诸多怨言便一次性消失殆尽。

他这时开口,“再这样加班下去,我看你迟早有一天悄然离世在某个深夜。”

我被他这话吓得一呛,心中虽有些底气不足,却本能开口反驳道,“你别天天危言耸听吓唬我,我身体好着呢,才不至于英年早逝。”

“你身体好?”他将叉子搭在白瓷盘边,颇有些好笑地抬头,“你走个楼梯都要喘,我外婆七十岁力气都要比你好,我还危言耸听?”

我自知理亏,一时想不出理由狡辩,只好幽怨瞥他一眼,回应以沉默。

及川彻向来不是个死攥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放手的人,见我一时静默便也自然而然不再提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我最近忙什么。

随后我向他抱怨起最近工作中的诸多不顺和疲惫,大多数时候都是我的单方面输出,他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接上一两句话。

“既然你明知这样辛苦,当年为什么还是选择做律师?”他终于喝完杯中最后一点科罗娜,冷不丁向我发问。许是下午刚结束一场常规赛,他难得没有遵守营养师为他量身设计的,堪称严苛的饮食安排。

酒杯被搁置在桌上,他淡然抛出涉及我大部分人生的这个问题。

“因为我热爱法学,”抿了口香槟后,我继续道,“又或许是我太执着,像你。”

说完这话我抬头望向他,在某一瞬间,我或许捕捉到他眼眸中刹那间的黯淡,却又不知因何而起,似乎那简短三字勾连起了他内心中某处不可名状的回忆,而我与他不过异国他乡相逢一场,关系虽称得上好,对于各自的过去却了解甚少。

及川彻手指摩挲冒着水珠的玻璃杯底,脸上带起丝笑意,“我怎么执着?”

“都为了排球移民阿根廷,如今又来意大利了,这还不执着?”

他抬头看向我,半晌后,举起啤酒瓶,滞在空中。

“那就,敬你我的执着。”

我们大笑起来,瓶身相碰,溅起些许水珠。

饭后,及川彻轻车熟路找到一家车行,不出十分钟便有人修好了那辆奄奄一息的自行车。

走在回家路上再次看着健全的前轮,我不禁讶异,“你才来米兰几个月,怎么好像比我还熟悉这座城。”

他颇有些骄傲地拍了拍自行车坐凳,在路灯下,他的眼眸染上些笑意。

我总说他这双眸子自然是生得极为好看的,可惜就是太冷漠。

头一次见及川彻,谈不上是处心积虑,但也终归不算是机缘巧合下,旁观两个小时,终于得以窥见那双眼眸。

先前觉得他亲近随和,不摆架子,没有距离感仿佛触手可得。直到对上他双眼,却犹如仲冬海岸,沉寂,不近人情,又淡漠至极。

那时我暗暗想,究竟该是怎样一个人,有终一日得以靠近这片海。

而我终归是个好奇心太过重的人,竟在后来平凡岁月的漫漫长夜中试图探寻答案。但也终是天意弄人,这般问题,又怎会被轻易探寻得到。

因此我道及川彻,他是个太好的人,也是个注定悲情的英雄。

他配的拥有世间所有的爱,但终归学不会爱人。

深秋的晚风总显得有些冷淡无情,无时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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