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雪已经一尺厚了。大家伙儿都在家里炕上躲着呢,男人们凑在一起抽烟打牌,聊聊明年的农事安排,谈谈国家最近的新政策。女人们手上的动作不停,缝缝补补,做鞋做衣,随意聊着村里发生的大小事儿,扯一扯闲篇。
董美华跟村里人合不来,离得又远,很是不想去凑热闹。顾德山上山放了套子,刚得了只野鸡,偷摸着带回家来跟她一起分享。褪毛清洗斩块,加点红枣山参炖上,咕嘟咕嘟往上冒的水汽带着浓香,把两人馋得都顾不上冷,在厨房围着炉子等着。
与此同时的深山深处,荧光小点不停汇聚,慢慢形成漩涡状,盘旋着越发变大了起来,中间撕裂了小口,咚咚咚往下掉东西。先是包裹,然后是树,紧接着土疙瘩,最后,掉下来一个奶娃娃。
很快恢复了平静,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忽略了地上多的那个肥嘟嘟的小奶娃以及三五个凌乱的小包裹和乱七八糟的一堆杂物的话。
雪一直下,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他的皮肤上,将奶白的皮肤衬得透明似的白皙,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一直持续到日上中天,奶娃娃扑闪着长长的睫毛,颤巍巍打开了眼,从地上爬起来后,他懵懂地晃了晃脑袋,似乎要抖掉那不停袭来的眩晕感。
脑袋里一片空白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到了哪儿,又该往何处去。环顾周围白茫茫一片,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阵寒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肥嘟嘟的身子仅仅穿着红肚兜,寒意袭来,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忍住颤了颤。
小奶娃深深叹了口气,脑海里一闪而过某些片段,却一点儿理不顺思路。不过他好歹记得将包裹扒拉在一起,拖着慢慢沿着直觉会遇到好事的路走去。
雪有一尺多厚,他的半截身子都几乎淹没其中,自从他醒神后就不觉得冷了,只是手上的东西太难扒拉,他想了想,找了个隐秘地地方埋好,只带了自己觉得味道十分好的一根大人参,拽着往山下走。
很快,他就来到了顾德山家门口。
小奶娃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土胚房,透过篱笆往里看,土灰色的墙体,茅草房顶,怎么看怎么简陋。只有鼻腔不断袭来的香味,让他认定这是自己想要来的地方。
他看着眼前的房子,迟疑了,还没来得及往里走呢,刚巧端着汤锅准备去堂屋炕上好好享受的顾德山就看到了他的存在。
要不是青天白日,太阳还高高挂着呢,他都要被吓死。一身冷汗还来不及缓和呢,那边跟在他身后的董美华拿着俩碗和筷也出来了。
“啊!!!”她急促地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拉了拉顾德山的袖子,“山子,那是什么?!我眼睛没有花吧,是个奶娃娃没错吧?!”她差点儿又要尖叫出声,在跟小奶娃视线对上后却又强忍住。
她丝毫没有想偏,不像顾德山被吓死,纯粹是又惊又喜。入冬以来他们就在家猫着,董美华提着东西回了趟娘家,被她娘拉着好一通教训,终于松口让她张罗包养一个孩子。
只是过了这么小半个月,居然有个长得如此标志的奶娃娃送上门来,可不叫她又惊又喜的!顾不上跟顾德山商量,在留意到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大红肚兜时,董美华赶忙跑过去,将奶娃娃抱到怀里,直接送到了堂屋的炕上。
顾德山手上汤锅险些掉落在地上,着急忙慌跟在后头往里走,嘴里喃喃,咕嘟不出整句的话,吓得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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