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天刚能将瓦刀拿捏顺当,马上就要开学了。
李师傅说:“涛天,你这一走,再回来可就是公家人了,以后可得记得我呀?”
涛天挠着头:“师傅,你这说得啥话么,成为公家人就不是人了吗?再怎么说你都是我师傅。况且,我这瓦刀我还要收藏好,等到暑假的时候,我回来继续跟着你赚学费。”
“娃呀,你脑子是个石疙瘩吗?你再回来就是大学生了,你在外面当个家教都能赚学费了,还回来下这苦力干啥。”
“我还是喜欢当瓦工。师傅,那今天下工后就不来了。”
涛天说着一把抱住李师傅,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又被憋了回去。
“娃啊,你苦日子马上就要熬到头了,生活就要苦尽甘来了,赶紧收拾好去上学。咱农村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看得我都眼热的,要不是年龄太大,我都想去读书考大学了。”
“师傅还来得及,反正国家也对上大学的年龄没有限制。”
“没有限制我也不行了,八十岁学喇叭哩,太迟了。我现在就指望我那几个儿了,看能不能像你一样,给我考个大学回来。那到时候,我就高兴得勾子都会笑了。”
李师傅学得心花怒放的。
“师傅,这里的活干完,你就跟那婆娘断了吧,对我师母好点。你们好好过日子,将娃供着上大学。这婆娘走路那腰都扭来扭去的,哪有师母好。”
“涛天,我心里知道,但我真忍不住啊,这娘们太懂男人了。你师母一天跟僵尸一样躺在我身边,我真的是提不起兴趣。”
“反正我是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路边的野花就是比家里的好。”
“我现在真是被那娘们迷得三魂七倒的,我要是几天不找那,我就浑身不舒服。”
“就当我白说了,那你对我师母好点。”
“快去上你的学,我的事你就不操心了,还没有到失控的地步。”
“我听说那家男人也是个狠角色,你自己也小心着。”
“家里男人在外地打工的,长年不回家的,有几个女人在家里安分的。”
涛天没有再接李师傅的话。他将自己的瓦刀用一块布包起来,他对这个瓦刀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他第一个学会的手艺,他靠着这个瓦刀为自己挣学费,赚钱养家。他还准备走的时候顺便也带上,到时候可以在城里找个工地去赚生活费。学费够了,生活费又成了问题。
那天涛天的庆祝宴,石母在卫世传家与于凤仪聊得非常合拍,两个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石母还拜托于凤仪给涛天做一床新被褥。
那时候上学,都是自己扛着被褥去。于凤仪给涛天用了最好的布料,做了一床新被褥。
石母早上就让破天将她送到了于凤仪的缝纫店。破天刚好赶有集,将这几天石母挼的玉米在集市上卖了,给了做被褥的钱。
于凤仪见石母可怜,心一软不愿意收她的钱,要给免费做被褥。
石母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性子非常倔。
“他婶子,你今天必须收下这个钱,你们为了涛天的事太费心了,不能再让你们破费了。”
“这叫什么破费,咱农村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咱们都贡献一点力量嘛。”
“他婶子,你要是看得起我马小花的话,就收下这个钱,你进那些布也要钱,家里也花钱的地方多。”
于凤仪为了照顾石母马小花的情感,只好收下了钱。但是她又给涛天做了一双鞋。
于凤仪的机子很先进,她有专门纳鞋底子的机子,鞋绑子就用缝纫机做,做得也快,两天就给涛天做好了一双新布鞋。
石母见给小儿子涛天做了新鞋,又因为给破天没有做心里过意不去。让破天再去卖上几袋玉米,给自己去做双新鞋。
破天有些不耐烦:“涛天要去上学,我在家里干活穿那么新干啥,我现在这鞋也有几双能换穿,就不用做新的。”
石母因为自己一碗水没有端平,心里一直懊悔不已。
涛天晚上回到家,带回一个录音机。
破天把玩了半天,兴奋得不得了。
“涛天,你从哪里弄回来一台这玩艺儿,看着像旧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李师傅送我的,他家里淘汰的,我试了试还能用。他还送了我一盘磁带。”
石母还有些生气:“人家送你也就拿,这东西一定很贵重吧,你把钱给人家。再说你马上要开学了,弄台录音机回来干啥?”
“妈,你听听。”
涛天说着在录音机里放上了磁带,打开录音机,里面传来动听的音乐。
涛天一边听一边扭动着身体,跟着旋律舞动起来。还拉着他妈一起跳。
“天儿啊,这个在外面买的话一定不便宜吧,这音乐是好听,妈也喜欢。”
“妈,这个放家里你跟哥解闷,我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