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和文化馆老杨,加上一干工作人员刚一落座,小五的姐姐闻声就端上了酸汤长面,肉臊子和豆腐漂在面上,看着都十分好吃。
县长手捧着酸汤长面,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还边竖起大拇指:“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面了,这面做得好啊,有劲道,汤酸酸的,你们家这不仅砖雕手艺不错,厨艺也不错啊!”
在座的工作人员迎合地哈哈大笑着。
县长叮嘱摄影工作人员:“一定将今天的录像放到电视台,让更多的人了解咱“卫氏砖雕”。咱这砖雕活我有信心,一定能走长远。有技在手,不怕饿肚子。”
这个时候,小五就是一个聆听者,更多的是他爸卫世传在跟县长交流,而且他们之间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小五虽然有勇,但遇到饭桌这种场合她并不能自如应对。
在这以前,她还是一个一腔热血的学生。因为时间的关系,她从不上桌吃饭。都是舀上一碗饭坐在自己屋子里快速地解决完,然后将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她也没有参加过村里的大事流水席,像这样的场合都是父亲去,父亲有时候还被请去当司仪。加上以前也做过乡长的经历,深谙跟人打交道的方法。
县长与卫世传聊得很投缘,加上文化馆老杨的参与,三个人没有任何拘束地聊着,聊着公司的发展,以及政府能提供哪些扶持。卫世传越聊越上头,直接翻出黄酒,要与县长来两杯。小五的心悬着,她开始担心父亲的病能否喝酒。好在张县长不喜欢喝酒,喜欢喝茶。小五立即煮上了罐罐茶。
张县长吃完饭,喝了两杯茶,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就离开了。
随着人群逐渐散去,小五站在公司门前,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除了县长,姐姐和姐夫们忙完也回去过日子了,大院里又剩下了小五、父亲和一堆砖头。这个所谓的公司,虽然上面填报了十个人,但实际上只有她与父亲两个人。在它还不成规模的情况下,小五也没有想着招人。成立公司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宣传的思路而已,目前这个砖雕公司能不能养活她与父亲两个人还不一定。以前,父亲一个人小打小闹就可以做完的活,也赚不下几个钱,家里全靠母亲于凤仪支撑,还种着几亩地。现在父亲生着病,她也不会种地,除了冬麦是提前种好的,今年就能收割。还有一些荒地,现在也不知道种啥。反正地里能补贴一点算一点,万一公司没有什么业务量,至少地里还有一些产量,不至于饿肚子。
卫世传提议:“小五,不行咱俩在地里点上些洋芋,咱家里洋芋需求量大,煮洋芋,烧洋芋丝,面里面也要和洋芋,没有洋芋还真不行。”
“爸,听你的,咱明天就去点些洋芋,就是害怕它能长成吗?现在都晚了两个来月了。”
“没事,先种一点吃的,洋芋挖得晚。就是长得大小的问题,如果长得大了,咱就吃大的。长得小了,咱就吃小的。反正就是种给自己人吃的。再点几窝大白菜,冬天好压一点酸菜,跟葱一炒,能当调饭菜,又能当下饭菜。还能打搅团。”
“爸,那咱明天早上走早点,你跟我说,我来种。”
“给我也拿马铁锹,咱俩一起种。人还是要锻炼,越不锻炼越没有力气好,越病多。”
“爸,太累了,你虽累出好歹来了,还是我一个人来吧。我妈当时只留了半亩地种洋芋和玉米,那能有多少活儿。”
“人就没有累死的,李世才那比我年轻十岁,一把苦力都没有做过,早早睡到山上去了。老天收不收你,那都是命。老天要你的命,你躲也躲不掉。老天让你活着,你想死也死不了。”
小五瞪了一眼父亲:“你犟病又犯了。”
“病一好人就想活动,也就待不住了。这段时间把人待成废人了。再这么待下去,我不仅身体不能动弹,连精神也就错乱了。”
小五只好顺着父亲的意思,她晚上给父亲将铁锹擦得干干净净。打工的人羡慕农民的自由,农民给自己家地里干,想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可是,打工人不知道的是,麦黄的时候能想什么时候割,就什么时候割吗?它也要遵循自然万物的规律。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自从母亲去世后,家里的烂黑白电视就没有开过。小五本想打开看看台上有没有播放今天的录相,可打开全是雪花,只好去后院转电视接收线杆。转了半天,才模模糊糊能看清电视台。
卫世传说:“看得我都急的,应该没有那么快就播出来,今天回去肯定还要加工一下,明天能放出来都算不错了。还是关上吧,我现在看着那雪花闪我心里就烦。”
小五没有关电视,继续跑到后院去转电视天线,终于转出了相对清晰的画面。正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时候,主持人还是罗京。
小五说:“我就喜欢听罗京的声音,很有磁性。爸,你也一起看,咱还是得看一看新闻,了解一些时事,我觉得咱这里还是信息太闭塞了。我在县城读书的时候,同学都看《参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