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雨越下越大了呢。”枕流将开着的窗户关上,特意在公仪谌的面前提醒了句。
公仪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枕流笑着道:“听说今日五小姐被楚永文一早就叫了去,如今在前院罚跪呢,这么大的雨,您……要不要去送把伞什么的。”
“公子为何要给一个无关的人送伞?”
一旁正在为公仪谌研墨的漱石,木着脸,不解的问了一句。
枕流嘴角微微抽了抽,心道:身为第一个能够平安进入临水阁又能完好无损的出来的楚家人,你真的觉得那个小姑娘是无关的人?
不过和一块石头说不通这些。
“那小姑娘身娇体贵的,万一淋坏了怎么好……”
枕流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拿眼睛瞧着自己公子,却见他依旧一副冷冷清清的表情在翻着书,他絮絮叨叨了半响,他方才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啰嗦。”
见公仪谌神情冷冷淡淡的,枕流心中开始犯起了嘀咕,莫非是自己猜错了?
就在心中惴惴之时,却见公仪谌将手中的紫毫放下,见状,枕流不解问道:“公子,您不练字了?”
“墨浓了。”公仪谌语气冰冷的说道,漱石拿着砚台站在一旁,很是无辜……
“既然公子觉得墨用着不顺手,属下推着你去园子里走走吧。”枕流是何等的伶俐心思,立即道。
这下公仪谌只是淡淡的看了枕流一眼,并没有呵斥他的自作主张……
这天气,倒是故意和锦离作对,春日的雨很少下这么大的,冰冷的雨滴砸在脸上生疼的,她衣裳单薄,冷的透骨。
远远的,她透过雨帘,看到墙角下有一个扫地的老妇人,目光怜悯,却不敢上前……
是啊,如今整个楚家都知道她不得宠,楚永文罚她,除了楚家主母元氏之外谁敢求情!
只是元氏……
想到她,冷意仿佛从四肢蔓延到了心底,但锦离跪的脊背更加直了,失去了血色的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就算无一人护着她、爱着她,在楚家,她依靠自己的力量,也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活的很好很好!
公仪谌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在那飘摇的风雨之中,刚刚及笄之年的少女却以纤细柔弱之姿,抵抗着疾风骤雨,坚韧不屈。
那一刻,他冷硬的心底,有一种微妙的动容……
一场疾风骤雨,将院落中的碧桃树吹落得零落不堪。
锦离跪在青石板上,在雨中数着落花,突兀出现的一把伞,遮挡住了冰冷的雨。
她微微有些错愕,抬头一看,便见不知何时,公仪谌推着轮椅碾过了铺满落花的青石板,手中撑着一把极大的四十八骨竹伞。
白色的伞面,用笔墨绘着一枝水墨梅花,素雅清奇。
看到他,锦离的脸上绽开了一抹大大的笑容,惊喜道:“四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