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元氏和楚凤瑶坐在软榻边,锦离站在一旁说着话,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犯了什么错的小丫鬟。
元氏已经习惯了忽视,并没有觉得两个女儿同时来请安,一坐一站,有什么不妥。
见秋桐已经被锦离打发走了,虽然元氏对于锦离的擅作主张十分不高兴。但这个祸害被赶走了,倒也少了很多麻烦。
秋桐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我也不罚你了。元氏淡淡的说道,以后你要多向你长姐学学如何管理内宅,切莫再出秋桐这样的刁奴险些害了长姐,挑拨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元氏三言两语,便也将秋桐叛主了事带过去了,楚凤瑶不追究,也不许锦离再提了。
锦离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她对元氏无理由的偏袒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反驳,面上规规矩矩的说了一声是,然后道:说到学规矩,女儿有一事想求母亲。
元氏道:何事?
锦离看了眼楚凤瑶,道:女儿回京都也这么久了,想和长姐一样,去学堂读书。
元氏还没说话,倒是楚凤瑶疑惑道:五妹妹不是最厌恶学习的吗,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学堂了?
锦离坦然道:虽然之前姐姐说,学堂里的夫子严厉,最瞧不起我这种乡下来的学生,姐姐妹妹们也不好相处,但妹妹思来想去,不能因噎废食。
话音落下,元氏眉心微蹙,目光看向楚凤瑶变得有些严厉,道:凤儿,你当真在妹妹面前说过这些话?
当日锦离初回京都,楚永文本是想让她带着锦离去学堂的。但她不想被学堂的姐妹们笑话有个土包子妹妹,所以便编排了这些话诓锦离。
锦离对楚凤瑶这个长姐素来深信不疑的,当下听了楚凤瑶的话立即表示自己不愿意上学。楚永文前院之事繁忙,便没再过问过了,而元氏也不大想锦离去学堂出风头,便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
而在那之后不久,不知怎的就传出楚家五小姐生性愚蠢,又懒怠厌学,外面的话越传越难听。锦离什么都没做,便成了京中赫赫有名的大草包。
那时的锦离,哪能想到自己声名狼藉,全拜自己这位长姐所赐啊。
楚凤瑶也没想到锦离竟将自己编排夫子和楚家姐妹们的一番话,老老实实在元氏面前说了出来,脸色僵了僵。
面对元氏严厉的目光,楚凤瑶眼神微微闪烁,道:女儿,女儿不过和五妹妹开个玩笑,不曾想她竟记在心上了。
元氏脸色微缓,此时锦离开口道:原来姐姐说的是玩笑话啊,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妹妹生性愚钝,对姐姐的话深信不疑,还当真以为别的姐妹对我们三房芥蒂如此之深呢。
楚凤瑶真是恨不得让锦离闭嘴了!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楚锦离竟是如此的能言善辩呢?
见将楚凤瑶气的够呛,锦离见好就收。
母亲,女儿到底是与南家定了亲的,若不多学些东西,怕是不好吧。
见锦离乍然提到与南家的婚事,楚凤瑶和元氏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锦离仿佛恍然未觉,继续道:之前听府中的下人们说南家世代翰林,书香门第,定然对女子学问要求非常高,女儿不想被南公子看不起呢。
提及南与风,锦离羞涩的笑了笑。
那笑容在楚凤瑶眼中看来,刺眼极了!
那南与风乃是世家子弟最为出色一个,模样清俊,才华横溢,不知是多少贵女们的梦中情人。纵使高傲如她,当年在诗会上惊鸿一瞥,便对南与风芳心暗许。
可这楚锦离不过是个乡下来的草包,侥幸救了南老太君一面,定下与南与风之间的婚约。
南家人既然要感恩楚家,为什么定下楚锦离,而不是她,她才是楚家的长女啊!
看着楚凤瑶眼底变化,低头故作羞涩的经历心中冷笑连连。
这一世楚凤瑶到底年少,不如前世那般城府深,将什么都藏在心底!
这样,才好对付......
不过须臾之间,锦离心中已经思忖了许多,看着元氏道:虽然之前女儿在廊州跟村里面的夫子学过一些时间,但他不过是落第的秀才,到底比不过京都的夫子们学识广博,还是请母亲应允了女儿入学吧。
元氏看着锦离希冀的目光,眼底的神色微微沉了沉,一时间没开口。
锦离跟在落地秀才身边识字的事,当年廊州送往京中的信上提过,元氏是知道的。
廊州那里,每隔三个月林嬷嬷便会送一封信到京都。林嬷嬷是一片好心,怕元氏惦记着唯一的骨肉,每隔三个月写一封信是定下的规矩,也是为了让元氏宽心。
但元氏每次看到廊州的信,却是如鲠在喉。
那封信,时刻提醒着她还有个骨肉养在乡下,时刻提醒着她,当年调换了两个女儿批命的糊涂举动。所以大多数时候,对于廊州的信,元氏很少看的,可偏偏锦离识字的事映像这么深刻,是因为那封信是林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