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席首之上一直捏着一把汗的临相与葛老先生都微微松了口气。
这次世家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公仪谌一人身上,幸好他未曾让他们失望!不止赢了,而且赢的漂亮。
看见他,倒是让我想到当年的阑月了。
临阑月是临相的次子,生性敏慧,为人敦厚,本以为临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临相为了培养临阑月,也是耗尽心血,可谁曾想到后来......
方才看见公仪谌的时候,葛老先生也因为是一时心生感慨的想到了临阑月,话音方才一说出口,便自悔失言。
临相脸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冷哼一声道:哼!不过是个不肖逆子,提他做什么。
依旧是气哼哼的,葛老先生见他这般冷淡,轻叹一口气,知道临相还是在气当年临阑月所做的那件事,险些将临家拖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阑月已经被你逐出临家关在山中多年,也该消气了。
迟疑了会儿,葛老先生依旧有些忍不住的规劝这些好友。
临相板着一张脸,没有一丝动容。
葛老先生知道临相性格倔强,见劝不动便也没继续劝了。
此时比试已经结来,肃国公夫人派人来请,说是庭院酒席已经备好,请各位公子和小姐们入席。
端木长信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沉着一张脸。
他没想到南与风在公仪谌面前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公仪谌一介布衣之身,竟敢与他们端木家斗吗?
这些年以南家为首的文人新贵在朝中气焰嚣张,又有一个南与风号称为不世之才,打击的这些旧世家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如今横空出现一位公仪谌,此番大胜,无疑是给世家吃了颗定心丸。
而被一众世家子弟围在中间的公仪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神情淡然,似乎这些宠辱成败,都与他无关。
墨色的眼眸深邃,谁也看不出那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究竟在想什么。
锦离遥遥望着他,有些怔然出神。
今日之后,他身前是光芒万丈,身后却是万丈深渊。
以端木长信为首的新贵们,必定将公仪谌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公仪谌以一介白衣之身,不良于行,成为人人敬仰的帝师,一路多有艰辛不易。
锦离想,她一定要帮他,让他这一世走的更容易一些。
锦离暗自握拳,眼中光芒灼灼。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公仪谌的身上,就连君沉烟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台上那霁月清风的男子。
今日之后,她心中的上京美男排行榜要重新更换了!
无人注意到锦离此时神情的异常,唯有......一道古板肃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皱眉。
此时葛老先生正在送临相回去。
依照这位的性格,许久都没过问朝中的事了,此番能出山也是心系着世家荣辱,自然不会留在烟雨岚虚用膳。
谁曾想到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却见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不由问道:相爷,怎么了?
临相眉心微皱,没有说话,直至出了别苑到了门口的时候,临相对葛老先生道:你与豫王府交好,多留心着公仪公子。
葛老先生疑惑的看着他。
此时临相已经上了马车,只留下一句话。
切莫让他再步昔年临阑月的后尘!
少帝甄选帝师在即,他们输不起了。
......
午膳摆在烟雨岚虚的霖铃阁中,世家子弟,皆是着广袖长袍,丝竹雅乐,彰显昔年世家的风范。
锦离依旧是与君沉烟等人坐在一起,隔着绘着水墨山水的屏风,看见对面男眷之列,以豫王为首给公仪谌敬酒,在世家子弟中推崇这位赫赫有名的公仪公子。
此番逍遥台上,公仪谌以诡辩之术赢了京都大才子南与风,又有临相与葛老先生推崇,可想而知如今公仪谌如今在一众世家子弟心目中的地位今非昔比。
而豫王殿下过于热情,丝毫没察觉到此时公仪公子的脸色已经黑的能拧出水来了。恰在此时有侍菜的侍女,不小心将酒壶中的酒水洒在了公仪谌的身上!
公仪谌眉心微皱,也正好顺势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场合。
此时女眷这边锦离虽然在和君沉烟说着话,但是注意力却是一直放在公仪谌身上的。
前世公仪公子在烟雨岚虚行凶杀人的流言蜚语在上京传开,但对于逍遥台上,公仪谌舌战群儒,赢了南与风的消息却是只字未提。
如今看来,其中定然有南与风在其中搞鬼!
毕竟依照南与风高傲自负的性格,怎会容忍有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赢了他,而被整个上京的人知晓。
而方才,锦离分明注意到觥筹交错之间,南与风不知低声对身边的随侍吩咐了什么,便出现了侍菜的侍女将酒洒到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