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经深陷漩涡之中,不能将君沉烟以及她身后的豫王府还有苏家给牵涉进来。
锦离拉了拉君沉烟的衣袖,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这事。
上前一步,无措的说道:司徒大人,我......我并不知此事。但楚家世代忠良,我父亲对圣上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指使我,谋害圣上之事的,还请大人明鉴。
一番话,将楚永文给坑的不清。
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端木炎要她指认的是公仪谌,做什么将楚家和他牵扯进来!
锦离当然知道,端木炎要她指认的是什么人。
今日这场鸿门宴,争对的不止是太徽阁的人,而是整个意图与大司徒抗衡的世家。
烟雨岚虚的逍遥台上,公仪谌打败南与风,振兴了世家的风气,依照端木炎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谁都没想到,端木炎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不过须臾之间,锦离的心中已经明白了此时的处境,心中竟是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公仪谌今日不在。
但端木炎来势汹汹,给她安插了个弑君的罪名,今日想要脱身,恐是不易,所以她只能先将楚永文和楚家拉出来先挡一挡了。
看着脸色铁青的楚永文,锦离丝毫没有愧疚感。
见锦离将火引到了楚家和他的身上,楚永文兄弟二人当然不能再置身事外,便上前道:大人,小女秉性良善,断然不会做出弑君这样的举动,还请大人明鉴。
呵,楚大人,你是在说本官在冤枉人了?端木炎冷笑一声,楚永文瞬间就怂了,连声说不敢。
锦离没想到楚永文这么不中用,不过很快明了......
端木炎来势汹汹,楚永文断然不会为了她一个灾星,而得罪权势熏天的大司徒的。
如今在这内殿之中孤立无援,锦离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男子身上......
毕竟二人在禁地同时逃脱了追兵的追捕,算下来短短一天的时间内,两个人共患难两次了,锦离顿觉与他亲近起来。
便也丝毫不见外的小步挪到了宁迦南的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原本沉着脸色,不发一眼的宁迦南,感觉到衣袖上的动静,下意识的低头,正好对上了小姑娘明亮清澈的眼,正一脸希冀的看着他问道:宁堂主,您有没有办法洗清我们的嫌疑啊?
宁迦南轻咳一声,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的人都在宫外,今日除非圣上能醒,不然今天我们麻烦就大了。
在进京之时,宁迦南便知京中情形凶险,但却没想到这端木炎竟如此嚣张,敢在宫中直接动手。
若他在宫中出事,端木炎非但可以阻止太徽阁入京,且又能挑拨太徽阁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用心极其险恶!
他倒是没什么,唯一担心的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锦离闻言,眉心轻蹙,像是在苦恼着什么。
就在此时,端木炎见锦离不交代出公仪谌,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怒,吩咐人将他们拿下。
且慢!锦离突然来了一句,司徒大人,我会医术,可救圣上。
清脆的声音在内殿响起,众人微微一愣,稍后便是一阵哗然。
锦离顶着端木炎威严的目光,俯首叩拜,从容清晰的说道:司徒大人,如今圣上昏迷不醒,龙体要紧。请允许臣女为圣上解毒,刺客之事,可等圣上醒来之后查清......
端木炎面色沉沉,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用剑锋指着跪在地上锦离的喉间。
只要他剑锋入一寸,定能让锦离血溅当场!
纵使沉稳如锦离,看着那取人无数性命的剑,也不由心生寒意。
她知道,她的生死,只在端木炎的一念之间。可若是今日不争取,真的被押入天牢,只能是生不如死!
端木炎看着跪在地上分明恐惧,却故作淡然的少女,轻蔑一笑道:你觉得本官是三岁稚子不成,容许一个刺客去给圣上治病?若你乘机对圣上不利,谁能担的起这个责任!
我来担。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从天而降的出现在大殿门口的白衣人的身上!
森严肃穆的禁军铁骑将他团团包围,而他不过一人而已。
一袭白衣,身困轮椅,分明是孱弱之躯,但眉宇之间锋芒暗藏,却有一种睥睨所有的凛冽气势!
不过是一双如雪寒眸,凌厉的目光竟逼退了拦住了他的侍卫。
他划着轮椅进了内殿,无人能拦,也......竟无人敢拦!
纵使很多年后,锦离依旧记得那天。
他披着月华,从天而降,内殿中乌沉沉的黑,因他而点亮......
公仪谌的出现,瞬间让内殿中众人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