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楚老夫人寿宴,宾客云集,身为楚家养子的公仪谌没来给老夫人贺寿在众人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自从楚阁老病逝之后,楚家的这些人是如何苛待公仪谌的大家多少都有些听闻。在旁人的心中公仪谌是在楚家卧薪尝胆了三年,得了临相的扶持才扶摇直上有今日的出息。
从前在公仪谌落魄的时候楚家不待见他,如今公仪谌有出息了赶忙着巴结,天底下怎么有那么便宜的事。
却没想到楚老夫人都不在意,可偏偏南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时间原本还算是和乐的气氛有些微妙。
老夫人脸色不虞,淡淡道:;帝师政务繁忙,只要心意到了即可。
毕竟如今公仪谌在朝中位高权重,楚家可不敢开罪。
南夫人似乎没有察觉一般,嘴角噙着笑,不依不挠道:;本朝以孝治天下,帝师身为天下读书人的表率,老夫人生辰就算不过来,至少也得送上一份寿礼吧。
却见南夫人话音落下,在宴席上的那些清流名士也小声嘀咕起来。
;这确实不像话,楚家毕竟对他有抚养之恩,如今飞黄腾达了,竟如此忘恩负义么。
此话说的着实难听,锦离顺势看去,说话的正是儒生中间长相十分刻薄的一个男子。锦离记性好,略一思索,记起来了当日这人正是在烟雨岚虚输给了帝师的南家门下子弟!
果然,和南家沾上边的就没有什么好人!本来如今公仪谌在朝中位高权重,又得少帝的信任,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这话要是传出去,少不得又要被御史台的那些人找到机会弹劾了。
男眷中,君沉岚见南家人竟将火引到了公仪谌的身上,眉心微皱,正欲开口的时候却见锦离站了起来,朗声道:;谁说帝师没准备寿礼的。
锦离看了那个诋毁公仪谌的书生一眼,才道:;帝师给祖母的寿礼早就备好了,方才底下人回的时候,宾客众多送到了我院子里。我不过说迟了一会儿工夫,倒是让南夫人和这位先生误会了。
;春迟,还不回去将帝师送来的那对玉如意取来,献给祖母。
;是。
春迟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片刻之后抱着一个锦盒过来,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放着的俨然是一对玉色极好的玉如意,立即堵住了悠悠众口。
楚老夫人面色稍缓,南夫人握紧了杯盏眼中带着厉色看了锦离一眼,而坐在男眷席上的南与风似笑非笑的说道:;五小姐可当真护着帝师啊。
锦离对上南与风意味不明的目光,嘴角微微勾了勾,淡淡的说道:;护着算不上,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如此诋毁帝师的清誉啊。
见她依旧一如既往的和自己争锋相对,南与风面色微沉,锦离心中冷笑。
;这位楚五小姐不简单啊。
君沉岚身边的蒋正风开口道,这位是大理寺的忙人,今日竟也抽空来了老夫人的寿宴。虽说是因为楚老夫人和蒋家老夫人有旧交情,但是楚永文见这位在此,莫名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君沉岚没说话,只是看着锦离笑得意味深长。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未曾说话的楚凤瑶看了眼锦离,柔柔的说道:;以前五妹妹不总是唤帝师为四叔叔的么,怎么突然改了口呢?
听到楚凤瑶柔软的声音,锦离莫名觉得心中一沉,是从何时开始……她在外人面前开始改了称呼呢?
但眼中复杂不过须臾稍纵,锦离毫不示弱的对上楚凤瑶恶意的目光,风轻云淡的说道:;不过是个称呼而已,难为姐姐如此仔细了。
说完不顾楚凤瑶的脸色如何,自顾自的坐下喝茶了。
但锦离面上虽然看似平静,但心中却是云翻涌复,拨动着挂在腰间玉佩上的流苏,心绪浮躁。
而在这个时候坐在锦离对面的临月柔也看到了锦离腰间挂着的玉佩,那一块剔透的白玉中间那一抹鲜红的玉髓,世间独一无二。
;月柔,你哪里不舒服吗?
临夫人见临月柔眼神愣愣的盯着锦离那边,有些担忧的问道。
听到临夫人的声音,临月柔如梦初醒般仓皇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而在此时觥筹交错间,跟在楚老夫人身边的楚金瑶起身,含笑的说道:;祖母,今日大家都在,我们不如比试一场投壶,给祖母助助兴如何?
世家好风雅,投壶礼来源于射礼。
由于庭院不够宽阔,不足以张侯置鹄;或者由于宾客众多,不足以备弓比耦;或者有的宾客的确不会射箭,故而以投壶代替弯弓,以乐嘉宾,以习礼仪。
楚金瑶论琴棋书画比不过楚凤瑶,但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投壶之术了。
知道楚金瑶想出风头,楚凤瑶的神色压了压,淡淡的说道:;这宴席上已经安排了歌舞助兴,二妹妹就不要这般画蛇添足了吧。
虽然楚凤瑶语气中尽量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