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世子殿下打断天劫转嫁之术,再闻其言,呵呵姑娘呆滞了好一会儿。
估计,她那小脑袋瓜子,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这世间,谁会以那天劫之力,三清劫数,无数霉运,为大补之物?
除了疯子!
恍惚间,她的记忆,已回到多年之前。
北凉之地,颇为寒苦。
这也是为何,世子殿下最不喜贪官之流的最大缘故。
那一年,冬雪。
有一小女孩,跪于路旁,卖身葬母。
她出身市井底层,她爹,嗜赌成性。
小门小户,原先,勉强还能温饱,家境也算殷实。
几年下来,却输得倾家荡产。
女儿呱呱坠地后,与小家碧玉的娘子发誓,此生不再赌。
为此,不惜剁去自己一根手指。
最终,却仍是拗不过赌瘾。
自女孩儿记事起,每日所见,便是她爹嘴里骂骂咧咧,心有打算,将她卖掉。
甚至,后来,便以此为要挟,逼那小家碧玉的娘子,去做那私“女昌”,野“女支”。
酗酒后,肆意打骂娘俩。
如此行径,却被其当作一生最大的出息。
于困苦日子之中,磨难之下,小姑娘慢慢长大。
娘亲,容颜也已逐渐凋零,每日接客,越发少了,挣钱愈少。
女孩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幕。
每日里,那些个粗鄙男子,提着裤腰带,从漏风茅屋里走出,丢给她爹十几颗铜板时,那个男人,弯着腰,接过钱,满脸谄媚。
后来,娘亲知晓男人铁了心,要将女儿贩卖。
病入膏肓的她,终于换了身素洁衣裳。
支开女儿后,去摘了些野菜,煮了一锅米粥,放下砒霜。
待女孩儿回到家时,那个懂事后,她便再没喊过一声爹的男人,尸体已经冰冷。
一小锅粥,不过六碗的分量,每日里,他只管自己吃饱,不顾妻儿是否挨饿。
今日也一样。
六碗份量,他一人,便喝了五碗。
如此这般,自然死得极快。
而那女子,只喝了一碗,尚有一口气残留。
临死前,她紧紧抱着女儿。
流血,也流泪。
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哽咽着,眼泪不断。
小女孩儿十指冻疮,绽裂出血,却不顾冷水冰凉刺骨,细细给娘亲清洗脸庞后,将她放入草席。
临走前,一把火烧了那个四处漏风漏雨的茅草屋。
她爹尸体,却未曾焚烧,留于院中,任其慢慢腐烂,生蛆,发臭,引来无数苍蝇……
女孩儿娇小,瘦若,艰难拖着草席,来到凉州城内,跪在卷席一旁。
卖身葬母。
这场景,何等凄凉。
在北凉,早些年,于冬日之中,此类场景,见怪不怪。
徐千秋八岁入军营,慢慢掌权,自那之后,北凉之地,再无此类悲凉之事。
那日,却再次见此类情形,徐千秋心中杀意难掩。
不久,北凉地下赌场,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小女孩儿跪于冰天雪地之中,其身旁,未曾写下什么,她也未曾吆喝,或者哭诉什么。
可是,为了一个衣衫单薄的肮脏小女孩儿,谁愿意去摊上这等需要耗费不少碎银,而且极为晦气之事?
道路上,鲜衣怒马,貂裘尤物。
兴许,小女孩儿已熬不过这个酷寒的冬天。
却无人多看一眼。
这期间,曾有几个泼皮汉子经过,这几人,皆是在她家掏过钱,进出过茅屋之人。
不伸出援助之手便罢,竟一脚踢开草席,露出小女孩娘亲的尸体。
她趴在娘亲身上,防几人踢打。
那几个泼皮汉子说,她娘亲是个脏女人,抛尸野外,喂狼算了。
小女孩儿哭着说,娘亲一点也不脏。
竟敢反驳?
闻言,几人便去踩踏尸体,。
小女孩一口,便咬住其中一个无赖腿上,结果,被扯住头发,将她提起,一拳砸在她肚子上。
逼问她,其娘亲脏不脏。
小女孩她每说一次不脏,每摇一次头,便会挨上一拳。
那会儿,她才多大?
经得起几下拳打脚踢?
可路人,尽显冷漠,无人会搭理这些。
倒是有许多人,闲来无聊,于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后来,一辆豪奢马车途径此地,约莫是听到了吵闹,一名华贵白裘的少年,不知怎么,竟走下了马车。
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柄长剑。
那长剑,与他差不多高。
拖着长剑,来到她身前。
小小身躯,挥舞手中长剑,却行云流水,毫无停滞之感。
不过眨眼间,三四个泼皮无赖,便已人首分离。
少年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看向拿草席,微微皱眉。
这时,从马车之中,走下来一个天仙般的美人,估摸着,与那少年可能是姐弟。
呵呵姑娘也是长大后才知道,那不是姐弟,而是母子。
少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