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精良玄甲,陶潜稚翻身下马,拍了拍坐骑的马脖。
汗血宝马通灵,恋恋不舍,小跑远去。
于十几丈外,嘶鸣徘徊,急躁不安,不断踩着马蹄。
陶潜稚似已知晓,来人非比寻常,根本不屑言语。
于是,便也不再废话。
果断抽出莽刀。
那一刻,杀意弥漫四周。
双方对冲,杀意而奔。
官道之上,顿时杀机四伏。
这气势,胜过五十骑互相冲锋!
陶潜稚刀法纯朴,简单明快,皆是在战场上,生死关头,不断历练,总结出来的杀人招式。
绝无拖泥带水!
对战双方,都未曾给对手停歇的机会。
莽刀,白芒如流萤,陶潜稚滚刀而走。
二公子徐凤年,刀鞘回旋,不断与莽刀冲撞,却一直没有拔刀。。
片刻间,双方交手已八十回合,互有负伤,衣衫浸血。
徐凤年依旧没有拔刀。
坚持以刀鞘对敌,拼杀。
见久攻不下,而且,那个魔道高手始终站在远处,杀机勃勃的陶潜稚,已怒不可遏,瞬间,杀意再度凝练,招招搏命。
刀势滚动,十分骇人。
反观二公子徐凤年,已将两袖青蛇,及剑九黄的九剑,初步融会贯通,进退有据,已有了几分宗师风度。
徐凤年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胸中剑意,一时间,如江海倒泄。
手中割鹿刀,终于出鞘!
拔刀术!
一剑,仙人跪!
横天刀气,百丈刀影,猛然劈下。
地面炸裂,泥浆四溅。
陶潜稚单膝跪地,北莽刀插入地面,浓郁鲜血,沿着刀身,不断流淌。
一身玄甲,已破碎不堪。
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有几处,深可见骨。
陶潜稚双膝跪地,双手按在刀柄上,死而不倒。
收刀入鞘!
继而,吐出一口鲜血。
衣衫,早已破了八九分。
身上,亦多了几道刀疤,皮开肉绽。
从头到尾,徐凤年都不曾与这位北莽城牧,废话半句。
将割鹿刀悬挂在腰间,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任由雨水冲去后背淤泥。
抽出那柄雨伞,面朝北凉方向,从怀中抽出一捧黄纸,轻轻洒向空中……
大雨倾盆。
雨幕之中,兄弟二人,渐渐远去。
杀二品六人,杀金刚三人,杀指玄一人。
这是此番北莽之行,徐千秋为徐凤年定的目标。
今日所杀之人,为金刚一人。
陶潜稚虽是指玄,却被他强行压制境界,只有金刚实力。
故而,不能算是指玄。
遇强则强,更上一层楼,运用之道,更加熟练,已能压制对手境界。
这,便是广陵江战,徐千秋所领悟之成就。
此番入北莽,而定龙腰州,留下城,作为北莽踏脚点。
原因之一,便是为城牧陶潜稚而来。
后来,巧遇徐凤年,便决定将此人交于他练刀之用。
便是没有徐凤年,此人,他也必杀之。
这名城牧,明贬暗升。
实则,是被北莽王庭,安插于硝烟不浓的留下城。
北莽女帝,雄踞王庭宝座,对一统春秋的离阳王朝,虎视眈眈。
早已有,坐北朝南,气吞万里如虎的姿态。
陶潜稚,便是她矛头直指北凉幽州的一枚关键暗棋。
同为兵法大家,对此,徐千秋自然不难看穿。
于北莽边境,陶潜稚极具民心凝聚。
对北凉的威胁,非比寻常。
曾与徐骁密谈,有一次,便提及这名新城牧。
二人意见一致,杀一个陶潜稚,其影响力,抵得上斩杀北莽三千骑!
离开魏府,到返回之时,不过一个时辰。
离午饭,尚有半个时辰。
徐凤年湿漉漉一身,返回屋内。
老黄手中拿着鸡腿,啃得满嘴油,见状,哈哈大笑,问道,是不是摔了。
徐凤年猛翻白眼,进入屋内洗漱。
御姐舒羞,一直在他屋里候着。
徐凤年推门而入时,百无聊赖的风韵御姐,正趴在窗栏上发呆。
听到声响,转身看来,急忙去打水,准备干净衣服。
看起来,是那么自然。
这位扈从,如今彻底做起了丫鬟。
闻到香味,见到满身湿透,且沾满泥泞的二公子,手上托着一屉吃食。
没来由地,心头一怔。
一双无声胜有声的眼儿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似不解风情,徐凤年打断她的情愫酝酿,调侃道:
“别自作多情,顺手买来的,拿去,与老黄分了吃。
至于换衣服,就我自己来就行。”
在江湖中行走,于刀尖儿上讨生活,有的,尽是些数之不尽,防不胜防的算计,她哪里过过这种日子。
北凉王府,堂堂二公子,出去杀人,回来时,不忘给她带吃的。
出时,靠近这个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