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殿试时,曾经入过宫,司瑾有原身的记忆,对于皇宫却不甚熟悉。
只是当车撵缓缓进入皇宫时,他却觉得有几分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今晚,便歇在栖梧宫吧,”慕容启说着话,握住司瑾的手,“我知你不愿与我过于亲近,无妨,只要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提起承诺,慕容启游刃有余将“我”换成“朕”,便是以一国之君的名义起誓。
“无论是什么都可?”司瑾反问。
“唯独一点不可,”慕容启生怕司瑾说出他最不想听到的话,直接堵了他的嘴,“朕允诺你所有,唯独离开不可。”
司瑾抬眸,故意道:“臣是朝廷命官,又是新科状元,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如今离开,岂不是吃亏?”
慕容启知晓他的意思,眸中带笑:“爱卿所言甚是,如今离去,自是亏了这状元之位。”
司瑾不敢看他的笑颜,转头环顾四周。
不是不信慕容启的话,只是他的话与系统的话起了冲突,令他不知究竟该信谁的。
皇宫之中各处装修堪称精致,司瑾看了一会儿,不禁开始怀念不久之前刚烧了的那艘船。
“可惜了那些宝石,也不知背后究竟是何人,竟如此暴殄天物。”
“爱卿喜欢宝石,朕的私库里随意取用便是。”
于宝石,慕容启从不觉得有什么稀罕,宝石再华美精贵,又哪里比得上司瑾分毫?
司瑾眼珠转动:“臣自小家境贫穷,皇上以宝石诱之,臣怕抵挡不住诱惑。”
慕容启抿着唇,不再与司瑾多说,直接道:“你又何必试探?你何时出现,旁人不清,我却一清二楚,之前殿试,我早与你见过,只是那时并不是你,我之前已经将该说的话说清楚,你为何还不信我?”
曾经的慕容启并不了解“不信”二字究竟有多么伤人,如今看着司瑾对他的态度,他的心缓缓揪起。
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可以重新走一遭。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重蹈覆辙。
慕容启的感情,浓烈且迅猛,直直地冲击着司瑾的心。
“今日落水时……”司瑾低声说道,当时他便不明为何慕容启会一跃而下。
“是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让我不顾生死,跃入水中?”慕容启看着司瑾的眸子,“你以为谁都是你吗?”
司瑾很少感觉到如此浓烈的情绪,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可惜车撵太小,他只是稍稍后退,便撞在车撵上。
无处可逃。
“天下之大,相似者无数,或许只是遇到了相似之人。”他有些不信慕容启真的能一眼将他认出。
慕容启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瑾。
“你为何……这么说?”
司瑾抿着唇:“皇上富有天下,便是这天下之主,整个天下都是皇上所有,皇上想要的东西,又有什么得不到?”
车撵上并肩而坐的两人脸色都不甚平静。
明明司瑾已经失了忆,说出的话却与曾经的慕容启说出的话一般无二。
明明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当初司瑾落崖前后发生的事仍然深深印在慕容启脑海中。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刻在慕容启的记忆深处。
他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司瑾回来,那些记忆也会慢慢消失。
直到自己亲耳从司瑾口中听到相似的话。
“天下之大,旁的人也不会是你,”慕容启紧紧握住司瑾的手,“为何不信?”
他能确认司瑾确实失忆,否则不会对某些事一无所知。
正是如此,当司瑾说出这番话时,才更令他心惊。
司瑾却不敢看慕容启的目光,转过头去,低声轻叹:“世间万物,便是百花之首,也有凋谢被替代之时,谁能确认自己当真不可替代,‘唯一’二字,或许只是一个谎言罢了。”
话音落下,司瑾只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在叹慕容启,还是在叹他自己。
慕容启扣住司瑾的手:“总有一天会有答案。”
司瑾垂眸,轻轻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刚发出,便随风而逝,仿佛有这一声,又仿佛只是清风拂过,令人分不清究竟是否真的出现过。
司瑾不愿回忆过往的事,他宁愿自己将那些事彻底遗忘,而不是让它们成为自己记忆的一部分。
慕容启之后再没有说话,直到车撵在某座宫殿外停下。
“这里便是你曾经的居所,在这里住下,或许你会想起些什么。”慕容启说着,亲自扶着司瑾走下车撵。
司瑾抬头望去,“栖梧宫”三字仿佛带着记忆碎片,一点点进入他的脑海之中。
“‘凤栖梧桐’,这里是否本该是皇后的住处?”
“只曾经的皇祖母是皇后,之后便再无皇后入住,”慕容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