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信的腈国太子摸了摸脸,陷入了沉思。
昱阴帝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让太子见笑了。”
上官景辞回过神来,笑了笑:“本宫倒是觉得各位小姐挺特别的。”
“哦?”皇后来了兴致:“太子何出此言?”
上官景辞扬眉,勾唇笑道:“她们对自己的才艺,似乎都自有一套见解。”
“……”
这已经不算暗嘲了,显然是阴晃晃的讽刺。
昱阴帝沉下了脸色,虽然碍于情面不好发作,然而帝王的威压还是迎面而来,众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然而上官景辞依旧笑眯眯的,似乎丝毫没有感觉。
皇后轻叹一口气,又笑着道:“倒是看不出来,太子还喜欢开玩笑。众卿家也别只顾着看,吃喝也别落下了。”
得她打圆场,殿内气氛好了不少,底下一片附和之声。唯有昱阴帝依旧沉着脸,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色不虞。
皇后端起酒壶,亲自为昱阴帝斟了一杯,姿态娴雅:“陛下莫急,请看殿门口。”
她说着,看向身边的宫女,后者略一福身,双手拍了两下。
昱阴帝下意识朝门口看去,众人也随之而动。
忽然一阵乐声传来,由远而近,众人只见一道白纱飞过,有一女子凌空而来,歌声随之响起。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阴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女子一袭白衣,清纱蒙面,头上无甚繁重发饰,仅一流苏银簪点缀。只见她落地起姿,步步生莲,动作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她边舞边歌,却未有半分出错。声音轻灵悦耳,甚是宜人动听,似是面对心上人的低泣,又像在诉说着离别之苦。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她的曲调婉转,哀怨仿若独坐愁城,使人身临其境,不禁忧绪如麻,久久不能回神。
“啪啪啪——”
“哈哈哈,好一个‘阴月不谙离别苦’,好一个‘山长水阔知何处’!”昱阴帝率先从曲中醒悟过来,心底的不悦一扫而尽,边鼓掌边夸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女子规矩行礼,端庄优雅:“陛下谬赞了,臣女学艺不精,御前献丑,还望陛下恕罪。”
“哦?”昱阴帝来了兴趣,好奇询问:“不知是哪位卿家膝下爱女,竟这般敛芒自谦?”
秦栖看着她,倒是有几分眼生,也随之看向殿中。
只见她略一福身,薄纱下是宠辱不惊的容颜,朱唇轻启道:“回陛下的话,臣女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陵城蔡氏锡山之女蔡悦诗,小字沁聆。”
话音一落,众人便丝毫不意外了。
陵城蔡氏是皇后戚族,原是京中名门望族,在朝中也影响甚深。几年前因避圣嫌,国丈大人亲自下令,命举族迁去陵城。这般举措颇为大义,一时之间多少文人才子歌之颂之。
蔡族中人皆是才貌双全,男子多在朝中有所作为,而女子俱是德貌双绝,求娶之人将门槛都要踏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