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偌大的寝殿内,有一瞬间的死寂。
萧应决僵在原地,后知后觉,自己这位贵妃,眼下压根还不知晓,他已经在计划之中,冷落了她一整日。
今夜若非是她突然起烧,他压根也不会来华疏宫。
面对着闻萱理所应当的语气,他踌躇着,开始思索该如何委婉地同她告诉,自己今夜并不打算陪她睡觉这一回事。
哪想,还没等他想好措辞,见他站在原地久未有动作的闻萱,已然自己起身,扑到了他的身前。
“陛下不会是因为嫌弃妾今晚生病了,不想陪着妾了吧?”
她前一刻看起来还像是烧糊涂了,眼下却又清醒的厉害。
压根不等萧应决说话,她已经两眼微红,仰着红彤彤的脸颊,露出了小鹿般可怜又懵懂的模样。
萧应决被她这一招先发制人搅得一时又乱了思绪。
看着闻萱只着一件寝衣便搭在自己的怀里,他慌忙先去拾起床榻上的被褥,将她复又裹住。
他蹙眉,下意识道:“朕没有那等意思……”
“那陛下为何犹犹豫豫不上榻?”
“……”
“朕是……”
“定是嫌弃妾病了,妾刚喝完了药,一身病气,惹陛下嫌弃了……”
闻萱嚅嗫道。
“……”
你哪日不需要喝药?又有哪日不是病着了?
萧应决当真想狠狠戳戳闻萱的脑袋,看看她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但是眼下闻萱还扒在他的怀里不肯下去,他只能先推了推人:“闻萱,你先好好躺下,朕没有嫌弃你。”
“那陛下陪着我一起躺下,陛下不躺下,我也睡不着。”
“……”
她当真是在得寸进尺!
萧应决定定地注视着闻萱。
然而,眼下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
闻萱浑身正起着烧,喝完了药就该好好躺下休息,若是再与他这般僵持下去,她的身体定然熬不住。
没有办法,瞧着缩在自己怀里面色又娇又红的脸颊,萧应决只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行行行,你先躺下,朕去宽衣,行了吧?”
闻萱这才满意。
“那妾身替陛下宽衣嘛?”她自告奋勇道。
萧应决眼皮子狂跳,哪里敢叫她宽衣?
别说她如今正起着烧,就算没烧着,他在华疏宫住了这么多日,也几乎从不叫闻萱给自己宽衣。
他二话没说,把闻萱摁回到了床榻上,在午夜丑时更锣敲响的那一刻,才总算是又躺在了她的身侧。
因为烧还没有退,今夜的闻萱,比昨日浑身都要滚烫许多。
萧应决躺下的那一刻,闻萱便又像个火炉一般,往他的怀里钻,没有丝毫的男女大防意识。
哦,夫妻之间,倒也的确不需要这个。
萧应决揽紧她的腰肢,胡乱想着,他今夜都是因为闻萱生病,所以才留下来陪她的。
对的,等她烧退了就好了。
等她烧退了,他再好好和她说,今后她不能再时时刻刻想着粘着他这一回事。
至于眼下——
他伸手,在入睡之前,再度探了探闻萱的脑袋。
确认没有烧得那么严重之后,才总算安心地闭眼入睡,不再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
因为起烧,接下来的几日,闻萱被勒令待在自己的华疏宫,不许再出门。
正好,她也压根没有精力再出门。
因为体质本就极差,闻萱这一回又烧得突然,虽然夜里发现的早,吃了药,但是到了翌日晨间,脑袋还是滚烫的,浑身酸软躺在榻上,体力比昨晚还要差劲。
更要命的是,她还开始咳嗽了。
这是近来许久不曾有过的状况,庞嬷嬷急得团团转,纵然是残夏,但是恨不能同入冬似的,每时每刻都给闻萱裹得严严实实的。
萧应决翌日正午忙完过来看她,看完她之后,总算是把自己的妹妹,乐遥长公主给喊到了修文殿里。
“闻萱昨日夜里起烧了。”
待到乐遥长公主一到,萧应决也不与她周旋,当即告诉她道。
乐遥一怔。
原本她还在疑惑,自家皇兄自登基后就没怎么管过自己,怎么突然喊她到修文殿里来了。
“皇兄不会是觉得,是我害她起烧的吧?”她小心翼翼,且又有些不可置信道。
萧应决扫她一眼,那眼神,几乎就是笃定了是她的错。
“朕知晓你素来不喜欢闻萱,寻常时候的争吵朕也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发生过,但这回,乐遥你太过分了!”
帝王的指责在偌大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