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只能凭其余五感判断危险,求得一线生机。
这个玩法着实残忍,但对那些王公贵族来说却有趣得很。
高高在上地看着野兽撕咬奴隶,看着猛兽与奴隶厮杀,看人如蝼蚁般挣扎生存,实在是新奇又刺激。
今日,这围猎场便又举行了这么一场狩猎,卯时刚过,围猎场当值的人便开始准备起来,将奴隶从牢笼里放出,一个个驱逐到密林里绑在树干。
萧灼算是这围猎场的“头牌”了,大多数人到这围猎场来也是为了看他。
看他壮硕的令人血脉贲张的身材,看他英俊的相貌,看他与兽搏斗时的身手,甚至是看他比兽还像兽的厮杀行为,甚至于还有不少天真的世家小姐给他抛手绢……是以,他自然也要被驱赶至密林。
而今日清晨春光正好,当他将被驱赶至密林,被绑在树干时,他沉默地站在队伍里头,忽然一垂眸,便看到薄薄的日光穿透雾气洒落林间,照在不远处灌木丛下那一簇簇温柔的白色小花上。
白色的花瓣上浸着露珠,摇摇晃晃的,将那一道道清晨日光折射进他眼眸。
男人鸦羽似的长睫垂下,裸|露着的肩背忽然间颤了颤。
不知是什么的息喘声盖过了风声,转瞬却又消散在风里。
萧灼的目光在那白色小花上停留,而后,当那露珠摇晃着要坠下时,他离开人群,去采了这花。
男人身躯高大,裸露的胸膛和肩背处又多是骇人伤痕,半蹲在白色小花前颇有猛虎嗅蔷薇之感,那小心翼翼采撷的笨拙模样又透着几分滑稽。
采了花,他便不见了。
后面待他回来时,他手里的花已经不见了,那双手却不知为何染了淋漓鲜血,甚至还啪嗒啪嗒顺着他指尖往下落。
他身上交织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浅淡的花香,惹得四周的死囚犯和奴隶都不禁往他这看。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四周,尤其刺鼻,有人闻到皱了眉,正欲循着血腥味骂去,转头看到萧灼这张脸却是被吓得脸色灰白,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瞳孔中满是惊恐,捂着嘴巴一直摇头,似是在示意什么都不会说。
萧灼面无表情,春日阳光映在他侧脸却无半分暖意,反而更叫他这刀削斧凿的脸添了冷硬感,让人望着不寒而栗,甚至倍觉压迫。
他明明是这里最卑贱的奴隶,看上去却不像奴隶。
不……
当众人朝萧灼望去时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吞咽口水。
他是这里面最不像人的人。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
“啪!”鞭子声落下,围猎场管事的一抽长鞭,带着几个兵卫上前正要猛抽这一群奴隶,可这鞭子又刚扬起,却在看到萧灼后停在空中。
管事的面上亦是闪过丝丝惧色,但又只能硬着头皮道:“贵人们都快来了,你们,你们这些奴隶……”
萧灼一个字都没说,被他擦出血的手掌握紧,径直朝前走去,粘腻的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落下,染红了灌木丛的白色小花。
他没有绕道,慑人的气息裹着血腥味浮在风里时,旁人不由打了个哆嗦,不自觉让开道来。
那手拿长鞭的管事亦是。
——
奴隶和死囚被蒙眼绑在树干时,狩猎的王公贵族在场外观看,这个残忍的游戏便开始了。
很快,人的惨叫声,猛兽的低吼咆哮声混在一起响彻密林上空,混乱恐怖,群魔乱舞,好似从地狱里传来。
但外头看戏的人却纷纷抚掌大笑,着实像在看一出新奇好戏。
“原来那猛虎竟真可以咬断人脖子,奇,奇哉!”一身穿青色压金线锦衣的人看到不远处猛虎咬人的鲜血飞溅的画面悠悠然道,往嘴里扔了颗葡萄,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而问身边人。
“话说那比兽还像兽的奴隶在哪?今日让本公子看看是他的皮肉硬还是猛虎的獠牙硬,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勇猛。”
“谢大人今日兴致来了,专门去猎杀那奴隶,不知那奴隶今日有没有好运逃出生天了。”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谢大人”这三个字一出来,人群顿时噤声,不时能听到人倒抽冷气的嘶嘶声,不知是谁又叹了气,语气里却透着看好戏的笑意。
“今日也算那奴隶运气不好了,那谢大人……”
“谢大人在哪?”一女子声音响起,围观众人不禁一怔,随即又纷纷眼角抽动。
清泠泠脆生生,宛若湖面薄冰裂开般,着实好听得紧,可细细听去,这声音又轻得跟一阵风似的,好像落下便会消失,始终带着久病之人消不去的孱弱感。
众人心惊,纷纷扭头看去,不是那弄得风风雨雨的炽欢公主又是谁?
春光正好,这位公主今日倒没有穿那薄薄春衫,倒是着了一身鲜红骑装,那骑装修身而利落,将她身形更衬得玲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