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嗣将程沅送回了护国大将军府,程沅这段时间不敢再出去四下乱跑了,路过书房见程云海还在一旁监督程絮然课业,不禁咂了咂嘴。
程絮然看到了她,伸长着脖子苦着一张小脸喊了她一声,“二姐姐……”“救我”二字他终究没敢说出口。
她忙上前道:“小然,爹爹让你留家中好好学习课业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一天到晚再想着贪玩儿的事了。”
程絮然可记得她才从外面玩了回来呢,皱着眉头道:“贪玩的分明是二姐你,我都被关了好几天没出门了。”
程云海在一旁拿了卷书看着,闻听此言清咳了一声,程絮然又将头埋了下去。
程沅将手搭在程絮然肩上,“放心,你二姐姐我最近也不打算出门了,就留着府中好好学习功课,就当和你作伴了。”
程絮然终于露出个笑靥,一派天真的模样,“二姐姐,你可别骗我,就算是长孙哥哥来接你你也不去了吗?”
程沅一边跺脚一边点头,一副狠心决绝的模样,“说不去就不去。”
程云海见程沅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权当她暂且玩够想收心了,便也不再多说她什么。他年纪大了,在书房中盯了程絮然一天的功课也累了,便收起手中书卷,捋捋胡须,负手道:“为父先回房了,沅儿,你看着然儿再学一会儿便自行去歇息。”
程沅在身后乖巧地应道:“是,父亲大人,那您早些休息。”
等程云海一出房间,程絮然咬着笔头问道:“二姐姐,你刚刚说的那些不会都是骗爹爹和我的吧。”
程沅转头问道:“什么真的假的?你二姐姐我这回是真的要在府里好好呆着,可不想出门就被人暗算了。”
“暗算?”程絮然挠了挠头,“有哪个坏人敢害二姐姐,我替你告诉爹爹。”说着,便要起身去找程云海。
程沅忙一把拉住了他,“没人要害我,我就是这几日打算留在府中给你扎风筝,我们一起做皮影玩。”
程絮然闻言什么烦恼都不翼而飞了,赶忙拍手叫好。
慕琰此次约乔敏之在暗室相见,乔敏之乔装打扮成花农进了王府,由文武引进了书房暗室。
慕琰自己摆了副棋局对弈,见乔敏之进来,便亲自为他斟了杯茶,轻轻置于他面前,“这几日先生辛苦了。”
乔敏之未动石桌上的茶盏,只静静看着茶盏中的涟漪渐渐恢复平静,他才缓缓道:“殿下,臣这几日想做的,不过是想利用澧沅郡主,然后逼房嬷嬷向皇上揭发太子悖德之举,动摇东宫之位而已。”
他见慕琰手中把玩着棋子不语,不知是在思考棋局还是在考量他所说的话,他索性道:“房嬷嬷恨太子当年害死了太子妃,她若是下定决心揭发,皇上得知真相后反而会更怜惜皇长孙,此事对皇长孙有利无害,她必会为了皇长孙出面保护下醴沅郡主而说出真相。”
慕琰的脸隐在台上烛火的阴影中,他声音低沉,似是探寻、似是质疑,“这些宫闱秘事先生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乔敏之神色不变,正襟危坐道:“房嬷嬷她在宫中私下祭奠太子妃时无意中提到此事,被微臣安排在宫里的人偶然间听到。刚才微臣所提之策,殿下可尽管一试,若担心微臣所言有虚,殿下可向醴沅郡主探知一二,便知她当日所见即是铁证。”
慕琰捏住茶盏,语气忽转狠厉,质问道:“所以你就自己做决定?”
乔敏之听出了他的不悦,却丝毫未有退步之色,“殿下您当初连程絮英都不愿利用,微臣猜测恐怕就是醴沅郡主之故,何况现下大计需要郡主出面,所以微臣才不得不为了殿下大业自己做决定。”
“你是朝中的平章政事,也是我的军师,所以我愿意称您为先生。当年我放归回来不久,是先生帮我疏通钦天监,以天象暗示父皇暂时将我留在北地,否则我一个皇子如何能光明正大留下,并训练出一批忠于自己的兵士。我回京后,也是先生暗中协助我建立暗卫组织,方才躲过太子追杀,成功护送佛骨舍利回京,找到赌市摸到了太子七寸。”他的声音凉意越深,“可如果本王手里的这枚黑子欲将棋手取而代之,本王是不介意毁了这盘棋的。”说着,便随手抓过棋盒里的黑子缓缓砸向棋坪,扰乱了整个棋局。
乔敏之听出了他语中杀意,但脸上仍无惧色,“王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倘若借醴沅郡主便能挫败东宫,这也不枉费殿下多年筹谋,还请殿下三思。”
“本王没有意气用事,而且本王想得很清楚,即使没人出面戳破太子的丑事,本王也同样可以利用地下黑赌坊让太子成为困兽,又何必非得急于这一时?”
乔敏之知他心意已决,若再强行劝下去也只不过是口舌之争,他端起茶盏将将冷的茶一饮而尽,起身施了一礼便退出了密室。
程沅果然老老实实在府中呆了半个多月,慕承嗣几次相邀她也决计不出门,只是每日背着程云海裹挟着程絮然踢毽子、玩皮影、放风筝,程云海被气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