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唔……!”
与我四目相对后,狱寺君眼中的寒光更盛。几乎是同时间,从他喉咙里溢出几丝艰难的、忍耐的闷哼,很轻很轻,只有坐得最近的我能听见。
心就像被小猫咪的爪子轻轻挠过,我有点脸热,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了手。
“……!”
狱寺君如临大敌,昂着下巴拼命往后挪,以致于四肢抽动了好几下。老实说,他的脸色有点绿,先前那种诡异的声响仍旧闷在喉咙里,仿佛他正努力的吞咽下什么。
可狱寺君嘴里应该什么都没有才是……啊,除了舌头与牙齿,还有空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正可谓是“打碎牙齿往里吞”的现实演绎。
我望着拼命忍耐、以致于全身颤抖像得了帕金森一样的狱寺君。就算脸绿也这么好看,他根本就是行走的抹茶大福嘛。
——小初我啊,最喜欢抹茶大福了!
怀抱着虔诚的爱恋之心,我摸了摸狱寺君的头。与暴躁冷漠的外表不同,他的头发相当柔顺,是很漂亮的银灰色。假使沐浴在阳光下,发丝会闪过十分耀眼的光泽;至于在现在这样的阴暗角落,就又变得像是森林中的溪水一样神秘了。
“世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小生却以为脑袋以上的事物更能反映人的品质。头发坚硬的家伙多半冥顽不灵,在恐怖游戏中也是一脸死相。”
我很喜欢的一位推理作家曾在书中借角色之口这样说。
根据这一理论,拥有美丽发丝的狱寺君想必也拥有着溪流般清澈美丽的心灵;在恐怖游戏中也能一直顺利的存活下去吧。
我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手指沿着冰凉如水的银色发丝滑下。
表面上,狱寺君默许了我的动作。但我深知,他的内里仍然如核桃般沉默警惕。
额顶青筋直跳、快把眼球瞪出眼眶的同时,狱寺君的唇角诡异地上扬并抽搐着——多半是在想象我凄惨的死状。
就像这样克制不住(怒火)、濒临极限的样子也很可爱。
当我的手背若有似无的蹭过他侧脸时,狱寺君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挥开了我的手。
“你闹够了吧?!”——从他眼中清晰地传递来这样的信息。漂亮修长的手仍维持着推拒的动作,横在他嘴边,挡住了小半张脸。这让狱寺君愤愤抬起的眼眸更显流光溢彩了。
我开心地摇摇头。
面对这样的狱寺君还能说“够”,会这样做的人都是傻子吧!
狱寺君:“……”他又开始浑身颤抖了。
“你这混蛋…到底…还想做什么啊?”他用一种柔软但吓人的语调问,声音压得很低,尾音轻颤着。
还想做什么、吗?我一时失语。并不是被问住了,而是能够作为回答的东西实在太多。它们像巧克力棉花糖一样塞满了大脑,并且不断膨胀着。
我晕晕乎乎地看着狱寺君。狱寺君狰狞地看着我。
在这段时间里,填补沉默的是外面热烈的讨论与笑声。现在她们开始聊起星座运势了。
“哇,说是处女座的人今天会很倒霉……有血光之灾的风险?”
“欸,讨厌——幸运物呢,有没有说幸运物是什么?!”
“我看看喔……”
我努力晃晃脑袋,把那些不适合在大白天做的事统统晃掉,然后对狱寺君说:
“想贴着狱寺君的耳朵说悄悄话。”
同一时间,不远处响起兴奋的回答:
“幸运物是——‘耳边密语’?欸,什么东西,好害羞喔!”
“…………”
狱寺君目眦欲裂。
他握紧拳头,重新开始了疯狂的挣扎。我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寻求平衡。猛烈的摇晃让我产生一种坐船的错觉,最后干脆放弃抵抗,柔柔弱弱地向前栽倒。
“嘎……!”
狱寺君忙不迭地避开了。我也忙不迭抓住他的校服袖子,避免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
于是就演变成他倒在地上,我侧躺在他大臂、腿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的局面。
我:“……”
狱寺君:“……”
说起来,我喜欢的那位作家还曾出版过一本纯爱小说,因为销量低迷,所以我很轻易就买到了签售版。
又因为是签售版,所以我认认真真读完了前言的第一段,结果一个字都看不懂,之后再没打开过。
那个开头是这样说的:
“把犯罪小说中的杀意换成爱意,用钻研杀人手法般的热忱描绘主人公追寻爱的心情。最后降下一场难以挽回的、由神明赐予的灾厄离别。我坚信这就是纯爱,编辑小姐看完让我干脆去吃屎算了。”
我热忱地望着狱寺君。
狱寺君一巴掌扣住我的头,断绝了我继续凑近的意图。
从指缝间,我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