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孟元洲的“忍辱负重”并没有给他带来预想中的升官发财。
倒是他为玲珑郡主和太子守门一事却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一时间,这件事成了人们的茶余饭后。
明面上不让讨论皇家人,可背地里谁阻止得了,况且人们只说孟阁老的一公子为媳妇和奸夫守门,却也没指明那奸夫姓甚名谁,说不得太子,难道还说不得孟元洲?
孟家人也因为此时在整个京都上下都抬不起头来,孟阁老上朝都比平日安静了许多,旁的人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眼光,如利箭一般射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孟老二的婚事更是因此告吹,兄弟几人对孟元洲也没什么好脸色。
一时间,孟元洲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料,所到之处皆是指指点点,让他羞愤欲死。
没办法,他只能让玲珑郡主去找太子,让他动用关系把他调离京都,再这么待下去,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而要调到哪里,他的首选当然是岭南沥州。
那片曾经人人闻之色变的烟瘴之地,因为秋梦期任职于那里,如今已经变成了令人向往的富饶之地,连带着封乐周边的县份,也跟着沾了光,可以预见地变好起来。
孟元洲想去沥州,多少还是因为苏韵的缘故。
如今这个妻子,做出这等事来,让他已经失望至极,他只认定曾经心中的白月光,即使她要嫁给姓秋的又怎么样,等到了那边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而且如今封乐发展这么好,沥州刺史甘德寿已经被送入大牢,这个位子就空了出来,要是太子能帮他一把,等他做了沥州刺史,那秋植还不是任他摆布?
如此,便把心里的想法和太子说了。
太子看着眼前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孟元洲,眼底毫无半点怜悯,比起过往他做的那些事情,眼下不过是睡了他的妻子,根本不值一提。
他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道:“我原先也是想着看能不能把你举荐去沥州,接了甘德寿的位子,可你在封乐杀了吴通李达,虽说他们是我的人,但我也没有因此追责于你或落井下石,但朝中有御史将这事奏到父皇那儿,我也极力劝了父皇,说既是逃兵,人人得而诛之,你何错之有,父皇是答应不追究你的责任,可安王叔却竭力推荐由新会郡的郡守李泰升任沥州刺史,父皇居然也答应了。”
孟元洲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
他咬了咬牙:“既然沥州刺史这个位子由李泰升任,那空出来的新会郡郡守一职,我也能接受。”
封乐隶属于新会郡,辖区内的各县份直接受管于新会郡郡守,只要他当了郡守,也一样可以很好地拿捏秋植。
没想到太子又摇了摇头:“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安王推荐那个姓秋的担任新会郡郡守,接替李泰的位子,而且还继续兼任封乐县的县令一职。”
这些消息仿佛一个个噩耗一般,一个个朝着孟元洲的头上砸了过来,将他砸了个头昏眼花。
他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太子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摸了摸下巴,“除了这两个位子,新会郡那边倒是还有两个新位子现在还没安排人,你若是想去,我倒是可以做主。”
孟元洲闻言,原本失去神采的眼睛里一下子又迸进了一道光,他脱口而出道:“是哪两个官职?”
“一个是封平县县令,还有一个是封乐县的县丞,前者因为涉及甘德寿一案被革职,后者是被秋植给拉下马,如今那两个位子还是空的,你看你想要哪一个?”
孟元洲听完,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来了个透心凉。
一个是和秋植平级的官职,还有一个是比秋植还要小一级的官,不管哪一个,以后都要听命于姓秋的。
如此,这两个位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首选,更何况当初他还曾经讽刺过秋植,说他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可如今自己也要去做这样的芝麻官,这让他难受极了。
县令好歹还是七品,县丞就直接八品了。
以他现在的起居郎身份,好歹也是六品的官儿,如果继续做下去,将来是会有更好的发展,可京都,他是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家人更是视他为耻辱,败坏门风,他甚至晚上做梦都是被人给笑醒。
“请殿下为我谋封平县县令一职!”寻思良久,他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当县令,好歹还能号令一县的人,可要是当县丞,处处掣肘,而且还被那姓秋的日日盯着。
虽说去封乐当县丞能离心中那个人更近一些,可想起那日在堂审之上,自己执剑杀了吴通李达时秋植那可怖的眼神,孟元洲相信,自己若是真的在对方手下工作,那姓秋的定会想尽办法折磨他。
至于封平县县令,就算也是受新会郡郡守管束,但好歹也不用天天跟秋植减免,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选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