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之子透过了女妖怪的身躯。
原本彷如无声默片一般,进行着并不算多么复杂的战斗的女妖怪,瞬间从中崩解。
狮子之子宛若兴奋的在源赖光的手中嗡鸣,太刀的刀刃周边浮现了宛如月光一般的淡绿微光,宛如涟漪一般,在整个院子中间荡开,扩散到了整个院子,又从院墙的位置折返回来,仿佛犁地一般,细细的在整个院落里回荡了数圈。
细细的尖叫声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响了起来,发丝被灼烧才会出现的焦臭味瞬间弥漫在整个院中,不单是武士,连源赖光自己的身周,都响起了细细密密的尖叫声。
然而,不等绿色微光第三次闪烁,源赖光的头上,一柄梳子凭空掉落。
源赖光并未关注梳子,收刀回鞘,看着因为失去了手臂的支撑,双手捂着脖颈,几乎是在对方崩解的瞬间便跪在了她面前的年轻武士问道,“浩人,这么晚不睡,来我这里做什么?”
仿佛用全身的力气在咳嗽的浩人一双眼睛都被咳嗽带出来的眼泪浸润的明亮又柔软,他抬起头,面上带着些微咳嗽出来的红晕。
即便嗓子不适,他依然沙哑的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浩人晚上睡不着,直觉家主有危险,便来到这里。”浩人如此道。
源赖光点了点头,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虽然不是很有必要,但是,谢谢。”
然后,从跪在地上的浩人身边经过。
“你既然在这里的话,等回去叫个侍从过来处理这里的东西吧,还有,你。”源赖光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里没有动静的纤细背影。
“稍后我要去沐浴,正好,我叫人把浴池打开,你等叫人来处理之后,也来泡泡吧。妖怪的味道……啧。”
嫌弃的啧了一声,源赖光起身离开,看都不看妖怪落在地面上,那木质的,还缠绕着几根黑色长发的梳子本体。
浩人应了一声,伸手捡起了那柄看起来丝毫不像是曾经拥有过生命,甚至曾经差点夺走他性命的梳子,细细的观察打量了片刻,将木梳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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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知道寝肥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虽然有些想要知道寝肥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可源赖光不能亲自出手。或者说,这样的小事,还轮不到源赖光出手。
这种称得上杀鸡用牛刀的事情偶尔做一两次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次数多了,便难免有掉价之嫌。之前妖怪屠村的事情管上一管还能算得上她这个新晋家主宅心仁厚,可如果连寝肥这种只能被当做笑谈的病症她也要亲自出手,那怕是真的要成为平安京中贵族们的笑话了。
平民死活,又无法妨碍他们贵族的生活,在他们眼里如同地上泥土一样的存在,死一两个算得上什么事情呢?
如果不是死亡人数过多,压根连听都不值得贵族们一听。倒是源赖光亲自出马,还换得贵族们略带诧异的眼神。
源赖光只能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等着阴阳寮的阴阳师回来。
这次,源赖光又在挥刀。
之前逆发之结罗会出现在她的身上,被她毫无自觉的带进源氏族地,只能证明因为最近的事情,她有了松懈的痕迹,事情不大,也并未产生什么足以令人动容的后果,但是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以让人耸人听闻了。
虽然在逆发结罗出手的第一时间,源赖光就已经察觉到了那女妖的动作,但当时却也明确感觉到了不含恶意的第二人存在,她才放心的放后面的人来解决女妖,可这也无法否认她的失误。每日多加500次挥刀,是她对自己松懈的惩罚。
“家主。”
一个漂着兰花的铜盆出现在源赖光面前。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面巾,将自己额头的汗水细细擦干,问道,“谁来了?”
侍女恭敬的低着头。
“是阴阳寮,寝肥的事情已经解决。”
源赖光点了点头。将手中用过的布巾丢在盆中,起身向着寝居走去。不论如何,见人总该换身衣服的。虽然繁琐,这却是作为族长该有的礼仪。
源赖光在心里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次的来人怕是没有什么好话来说。
来的是一个阴阳博士和阴阳生。
两个年龄都在三十以上,看着性情应当是比较严谨的类型,也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源赖光衣袖一甩,坐在主位之上,向着跪坐在下面的两个问道,“寝肥的事情,还值得专门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阴阳博士和阴阳生对视了一眼。两人迅速得到了共识。
两人并没有对着源赖光寒暄什么,而是十分直接的说起了源赖光那便宜舅舅家女儿的事情。
阴阳生的声音有些沙哑,额头抵着光滑的木质地面,声音却并不含混。
“十分抱歉,您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