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南风进了门,见到李夫人坐在桌旁喝茶。
她走过去:“母亲。”
李夫人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李南风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束阳光,使屋里忽然亮堂起来。
想想距离上次见面,又有三四日了,李家内宅在她打理下,是规矩重,但是太师夫人这位子并不那么好坐,她事情太多,晨昏定省什么的,已经让她免除了。
又或者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怎么认真执行过。因此便是平日见着了,也不过匆匆一晤,此时看她站在斜阳里,俏生生地好比一株白牡丹,竟长大了许多。
“没什么事,就是来给母亲请个安。”
跟商行接触的“掌柜”人选,李南风选定了袁缜。方才在房里翻名单时,李挚进来了。
看他神色阴晴不定,她便问他缘由。
李挚说:“母亲拿的那几封信上,封面上没有写名字,但上面却有驿站的戳印。”
有驿站的戳印,那就不是本城之内送来的信。不是本城来的信,却又没写名字。
李南风很快就想到了洛咏提到的胡宗元。
李夫人除了娘家,没有别的亲戚。胡宗元在她与李挚面前居高凌下,但李夫人却能给他好几天闭门羹吃,她就不信李夫人还能怕了这姓胡的?
那么她若在继太妃面前受过搓磨,以如今身居高位的她,会不会也要讨回些便宜来?
她没有跟李挚多说,而是到了上房。
说完之后她坐下来,给李夫人枣茶里夹进了两颗枸杞。
想起来她从来没有为李夫人做过这些事,今日这么做还是为了来“刺探”……可见她前世这辈子过得也挺虚伪的,为达目的,很多不屑的事情都能去做。
李夫人目光追随她的手势,最后落在她脸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从前,她也许无话也要找几句话来训斥,但是如今,如今她虽然叛逆,也还是突显了她的本事,府里井井有条,不能不说跟她当初的整治有关。
可是不训话的话,她又该与她说些什么呢?她竟想不出该说什么。
李南风看她端起茶来,到了嘴边的问话也打住了。既然早就说过互不相扰过日子,又为什么要刺探?
她既然不说,那她又何必苦苦相逼?她们母女从来就没有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行礼退出去了。
李夫人望着空荡荡的那片阳光,稳稳地端起杯子凑近嘴边。
忽然,门口又探进来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扑闪着黑亮黑亮的眼睛打量她。
李夫人放了茶,跟她招了招手。
李絮跨进门槛,迈着小胖腿走过来,爬上挨着李夫人的那张凳子。
李夫人扬唇,挑了块枣泥糕拿给她。
“谢谢伯母。”李絮乖巧地双手接了枣泥糕。
李夫人望着她,问道:“絮姐儿平时挨不挨母亲责骂呀?”
李絮点头:“母亲早上还骂我,说我功课做的不好。”
李夫人又问:“那你怨她吗?”
“才不呢!”李絮晃着小脑袋,“母亲每次骂完我又会给我做好吃的,把我骂哭了,晚上她来抱抱我,我就一点儿也不难过了。”
李夫人望着她,半晌才移开目光。
……
袁缜跟着袁婧在外闯荡多年,李南风有信心,他应付几个商贾还是不在话下,从上房出来她找到袁缜把事情说了,而后就留意着街头,等着绸缎热销的时节到来。
学堂里的学业仍在继续。
晏衡对做生意的事儿不懂,由得李南风去折腾。拿到这个月的五十两银子,他先把欠侍卫们的钱还了,然后就请债主薛岚出来吃饭。
饭桌上晏衡跟薛岚打听天罡营。
天罡营经过几个月整治,如今气象已非往日可比。薛岚还在齐衰中,没在营里,但不表示他不知道消息。
“佟青那帮人被扯散了,这几个月挺消停,但是前些日子皇上也来看过了,后来我听我爹说大约朝廷要设立武举,佟青私下里又活跃起来。
“如今勋贵各家子弟本领都差不多,若要办武举,还真不知道哪家会赢。
“广平侯府因为昔年的事,一直不太与咱们这几家往来,我担心佟青要夺武状元。”
晏衡看了眼他:“他跟你差不多大,你担心什么?大家半斤八两!”
“你不知道!”佟青道,“佟青虽然门道甚多,但他武功上也很下功夫,骑射剑术都数一数二的!上次魏行跟他比了比,三局里竟让他赢了两局!”
晏衡听完半天,哦了一声。“武状元能怎么样?”
“目前还只是有这个消息,旨意还没下来,不知道会如何,但得了武状元,肯定会有官职的。”
晏衡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