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真的是这世间唯一能够救她的人。」
「如果那是他想要的,我成全他。不,其实所有人想要的,都只是要姐姐平安活下来,这样而已。我不恨她,只怪我自己重拾记忆的时机太晚了。哪怕我已经没了药人之体,我也可以救她,我是她的妹妹,移花接木蛊真正的使用之法,这世间唯我一人知晓。」
「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我们就永远不需要告别了。」
「等姐姐醒过来,所有人都会笑,都会开心。而我,只会作为临优昙消失。」
「靳丛云,你莫要忘了我。」
「我其实有点累了…」
哐当——
靳丛云骇然倒退了一大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整个人的脸色如同尸体一样血色褪尽。他疯了一样的冲出了房门,冲到了书房打开暗格,在那个位置把那本书拿了出来颤抖着指尖翻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就在纸张差点被他一个没控制住撕裂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内容。
——移花接木子母蛊,成功率低下,时至今日唯有两起成功案例,然而时间久远其具体信息已不可考究。(注:或可考虑以直系亲属试药,待验证。)
永远被笼罩在迷雾里的那个身影逐渐清晰,
他看到那个小姑娘偷偷从怀里拿了一颗糖放在了小男孩脏兮兮的手心里,她总是这样笑眯眯的看上去又乖又软。哪怕被那人带走回来之后一直都提不起精神却还是努力的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告诉他,那颗糖很甜只要吃下去了就不会再怕药苦了。
小姑娘身上的玉佩总是一晃一晃的,她会宝贝兮兮的握紧了告诉他那是爹娘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和姐姐的是一套,为此哥哥还吃醋了。
画面一转,紧接着就是临优昙醒来之后眸光闪亮亮的问他,那玉佩是不是他的。得到了他的答案却又在片刻后慌乱的起身想要离开。
最后的最后,是那荒诞且缱绻的一夜,她如兰的吐息声缠绕着让人着魔的药香在他耳畔轻轻低语,‘青衣,青衣……我找到你了。’
——你看啊,当一个女人决心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没有她跃不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能抛不下的道德顾虑,事实上连漫天神佛都无法管住她。
即便要付出生命,即便是把一切秘密带到地下伴她长眠,即便是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告别。
娘在跟随爹一起坦然赴死的时候,流着泪对他说的话。
言犹在耳,当时的他不懂,可如今……他明白了。
记忆的匣子终于打开,前尘往事像洪水一样决堤而出,狠狠将他淹没,
靳丛云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明明身上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可还是浑身都痛,哪怕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凄厉绝望的哀嚎,痛到弯起身只能蜷缩在这阴暗的角落里说不出话来。
原来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自己曾做梦都想见到的那个人。
有的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奇妙。
你以为跌到了谷底,其实那不过是触底反弹的前奏。你以为身处华堂,下一刻却发现不过是水月镜花一场空。
她去了桃花筑,他永远都等不到她回来了!
她明知道自己的药人之体已经没有了却还是毅然决然决定要去了。靳丛云立即去了存放子蛊的地方,果然东西已经不见了,她若是想带走那子蛊必然是会成功的。
男人不顾一切的运起轻功如疯了一样往那个他记忆中的地方飞身而去。
他从没觉得时间和路程会这样的漫长遥远,脚下生风的到达了目的地之后,那充满了韵味的府邸大门在他的眼里如同这世间最可怕的猛兽,可他心里清楚,他必须要去!
哪怕……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真正见到那个人衣衫染血的倒下的时候,靳丛云居然直观的感受到了明明完好无损的心脏却原来真的能够体会到何谓撕裂之痛。
她会死的!会死的啊!
为什么要主动带着子蛊回到这里?!为什么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不肯告诉他?!
是他的欺骗叫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终于彻底凉透了么?前些日子她是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情留在他身边的?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期望?所以才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边是么?难怪那一夜后她眼里对他却连一点恨意都没有。
她认出了他,可他却还给她一个如此的骗局。
靳丛云以前只知晓这世间是何等的凶顽污浊,可她怎能在叫他体会到温存和美好之后又决然离去!
如果当初他在药谷就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带她离开,哪怕会晚一点察觉到真相。
如果去见季琳琅的那一天他发现了端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就还能来得及解释。
如果……
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