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犯什么事啊?”
“……”
薛晴羽路过人群,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四目相对,萧清鹤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始终看着她,连带眼角那颗红色泪痣,落在薛晴羽眼中。
“掌印!”王勉自身后急奔而来,“一位自称大公子生母的侍妾方才自尽了!”
钱星玥身形一顿,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哭闹、回头的时候,抬步继续往前走。钱亭就在钱星玥身边,那一个巴掌似乎抽走了他全部精气神,低垂着头,再无动静。
薛晴羽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各司其职。再看向人群,哪里还有半分萧清鹤的身影?
薛晴羽只当自己看错了,入钱家查看账目,却见一人行踪鬼祟,捧着包裹就跑,被孙梧一把拦下。
“你是何人?”
对方吓得不行,包裹掉落,金银细软和账册散落一地。
“钱家账房王瑜,是吧?从刚才起,便不见你人影,是去销毁真账册了吧?”孙梧直接命人将王瑜带走,捡起账本递给薛晴羽。
薛晴羽无意间翻阅,到最后一页,赫然看到一行字迹:己土日,亥时末,夜明珠。
这是风月当铺的账本,月师傅在钱家?
“孙梧,务必查清钱家每个人的底细,试探他们是否有武功。”
“是,掌印可是发现了什么?”
薛晴羽将自己去风月当铺试探吟月楼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孙梧会意。
“传闻月师傅武功高强、工于心计,属下定好好留意。不知掌印问的什么内容?”
薛晴羽嘴角上扬:“邓辉的软肋。”
孙梧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少主的脑子如此好使,桩桩件件、环环相扣、彼此牵制。
待薛晴羽离开东缉事厂回府,尚未进门,便听到里间的争吵声。知春站在门口,一副犹疑的样子。
“掌印,您可算回来了,奴才正想去东缉事厂寻您。”
“发生何事了?”
“新来的一位面首,和其余人起了争执。两相已然动手,奴才们劝都劝不住。”知春嗫嚅。
薛晴羽加快步子,争吵声很快清晰传入耳中。
钱亭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还有你们武家,那京城布政使的位置,还是我们钱家花钱给买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纨绔?你们的家族若没点事儿,今日会和我待在一处……啊!”
钱亭话尚未说完,整个人飞出去,后背重重磕在梨树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薛晴羽俯视钱亭:“我原以为你的纨绔,和裴俊达一般,是伪装。没成想,面对和你处境相当之人,你连一丝同理心都没有,是真的混账!”
裴俊达被点到,一脸无辜看着薛晴羽:“这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你是在座第一个进薛府的,出了乱子,不知主持大局吗?等赵舒好了,好好跟着他习武。”
薛晴羽话音刚落,快速抽出梨花落,直逼钱星玥命门。众人惊魂未定,钱星玥一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利刃,下一秒,跌坐在地上。
“求薛掌印饶命!”
好一副弱不禁风的贵公子样儿,装得可真好!薛晴羽分明看到,从钱家被抄、生母自缢到濒死的现在,钱星玥面对周遭变故时的泰然处之。此人未必是月师傅,但绝不简单!
“你们钱家,不教武功的吗?连基本的防身术都没有?”薛晴羽佯装生气。
钱星玥跪在地上,脸埋向地面,叫人看不清表情:“都怪我自幼体弱多病,不是习武的料。”
薛晴羽收了梨花落,面露不悦:“这薛府的废物,是越养越多了。”
“咳咳咳!”一向体弱多病的武岳捂住胸口,面色苍白。
武清吓得不行,一把扶住哥哥:“哥,你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爹那么疼我们,怎么会呢?”
武岳面露痛苦,重重跪坐在地上,鲜血自指缝间流出来。
“哥!”武清和武息尖叫出声。
“快带他去医馆!”薛晴羽看向钱亭,“武岳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在薛府待着了!”
众人光顾着担忧武岳,皆未看到钱亭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
钱星玥起身,踱步到钱亭身边,企图拉后者起来,照例被一把推开。
“二弟,往后在这府中,只有咱们俩姓钱。”
钱亭抬眸的一瞬,看到钱星玥眯起眼睛,恍惚间察觉,今日的钱星玥,和往日在钱府的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