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问些什么。
红四娘兀自笑了:“瞧我这人,因年少时情郎姓裴,至此遇到相同姓氏之人,免不得多看两眼。”
“说来也巧,见过的裴郎啊,皆这般俊俏!”红四娘打趣着拂过裴俊达胸口,“二位公子和我投缘,请随我来楼上雅间。”
“姑娘们,贵客到,都给我过来!”红四娘大吼一声,身着姹紫嫣红襦裙的女子们皆翩跹上楼。
薛晴羽和裴俊达刚坐定,小二便端了水壶过来。薛晴羽嗅了嗅,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不必客气,喜欢谁,就挑谁。”薛晴羽压低声音,看向裴俊达。
裴俊达哭笑不得,自己几时来过花楼,连规矩都不懂,何谈挑选?
绣衣阁外,王勉携乙颗巡逻,正巧路过。
一位番役边搓手边艳羡:“真好啊,瞧着热闹极了。”
“这天寒地冻的,我们搁这巡逻,人家在里面娇xiang玉ruan。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王勉开口:“好了,别闹情绪。”
“不如哥儿几个进去见见世面?”
“走!出了东辑事厂,薛掌印还能管到绣衣阁呢?”
王勉劝慰不住,跟着几个人踏入绣衣阁。
门口的小二见着尖帽、褐色衣服、白皮靴,当即猜出几个人身份,面露不善。
“几位爷,绣衣阁可是做正经生意的。”
“你瞧我们哪里不正经了?”
王勉再次拦住几个人:“罢了,莫要生事,正值当值时间,没的被认出来。”
“你怕那yan狗,我们可不怕。今儿这绣衣阁,爷我逛定了!”
王勉毫无防备,一下子被对方推开,后背撞在博古架上,好好的瓷器纷纷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动静闹得太大,楼上再不能坐视不理。红四娘给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就要往楼下走。
“抱歉啊,我得下去看看。”
薛晴羽笑了:“既是投缘,上次也欠了四娘一个人情,我便随四娘一道去吧。”
裴俊达自然也起身,跟着薛晴羽。红四娘犹豫片刻,急促下楼。
几个番役对王勉极不友好,俱推托在王勉身上。
“都是他干的!大家都看到了!”
王勉脸色煞白,正欲开口,就见薛晴羽自楼下下来。
“怎么回事?”薛晴羽和东辑事厂众人常打交道,是以换了便装,也被一眼认出。
最先起哄要进绣衣阁的番役,害怕被薛晴羽责备,指向王勉:“都是役长干的!”
薛晴羽看向王勉:“当真如此?”
王勉咬咬牙,思忖的确是自己撞到了博古架,便应下了:“确是属下撞的,属下理应赔偿。”
“你拿什么赔?”薛晴羽怒喝,“你们好端端的巡个逻,怎么会进绣衣阁?还有,王勉,我本打算再过些时日,升你为司房,你怎的如此不争气?身为役长,御下不力,该当何罪?”
王勉“噗通”一声跪下:“按规矩,当处二十杖责。”
“那还等什么?”薛晴羽一声怒喝,几个人整理好仪容,离开绣衣阁,往东辑事厂去。
薛晴羽转向红四娘:“四娘,抱歉,你且清算一下,今日折损多少,明日遣人去东辑事厂,我赔钱给你。”
红四娘哭笑不得:“爷,按理说来者是客,可今日损失,何止是这些古玩能折算的?方才这会儿,吓走了我多少客人哪!”
薛晴羽一双眼看过来:“那往后,我让裴俊达常来光顾生意,可好?”
裴俊达被提及,用食指指向自己,一双大眼睛无辜看着薛晴羽。
红四娘却忽然笑逐颜开:“害,那还是二位爷一并来吧。四娘我呀,可绝对没有生薛公子的气呢。”
红四娘说着,拉着身边一位紫衣女子:“这是丁香,我们绣衣阁如今的头牌。往后若我在忙,你们直接寻她就行。”
丁香微微一笑,眸光生波,如春水荡漾:“见过二位爷。”
薛晴羽斜眸过来,裴俊达挠挠头,顺从地和薛晴羽一起点头,算是应下。
薛晴羽叹了口气:“害,今日是没什么心情了,先回了。”
裴俊达麻溜儿跟上薛晴的大步:“哎哎哎,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什么都没玩呢,还把我给卖了?”
二人皆未看到,红四娘冲丁香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紧盯着裴俊达的背影,若有所思。
薛晴羽懒得回答裴俊达,只一位看着前方,步子飞快:“我要去东辑事厂,你先自个儿回府吧。”
“什么?”裴俊达的哀嚎声响彻街巷。所以,他今晚打扮得如此俊朗,到底是出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