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恒洗金币的记录,甚至连虞恒购买那些培养人脑用的特殊装备的证据都清清楚楚。虞医生果然不是平常人,做事情真是完美得无法挑剔。更奇异的是,这些这么重要的证据,你甚至连自己往这里面放过这些东西都不记得了?”夏旅思啧啧称奇。
“没有太多印象了…似乎有些记忆被布蒙住的感觉。”虞言卿轻轻揉着眩晕的头,试图说清楚那种感觉,“就像手机里有这条信息。我突然想起来,我就知道,嗯,这是我做的,我一直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想起来之前,就像被布蒙住了这块记忆,就像没有这回事一样。”
“那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这个信息的?”夏旅思问。
“只依稀记得,感觉有危险。怕出了意外,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当时就留下了这句话。”虞言卿淡声说。这是她多年来面对危险时培养出来的下意识反应。
“怕出事,所以留下的遗言……上面写了裴音郗的名字。”夏旅思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
“你乱说什么。”裴音郗听不得“遗言”两个字,下意识地伸手握虞言卿的手。
虞言卿陷入沉思中,被她突然握住,也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放松下来:“别紧张嘛。”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开夏旅思的眼睛。她问:“虞医生,你是一直以来都抗拒和人接触的吗?从小就这样?”
虞言卿淡淡弯了弯嘴角。这个夏警官,年纪很轻,但是在京都的警队里地位颇高,能量很大,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的洞察力非常敏锐。
除了裴音郗没有人知道她害怕和人接触这件事。她曾和夏旅思握过一次手,后来的每次见夏旅思,她都会十分注意和她保持距离,避免接触。恐怕她早就看出来了,她的这点小“怪癖”。
“小时候遇过一次危险。从那以后对接触就会感到不安。”虞言卿说。
“但是以前并不影响你正常的人际交往。也不影响你和你老婆在一起。但是现在不同了,那天见到虞恒以后,这种感觉变强烈了,是否可以推测,你第一次遇袭,也和虞恒有关系。像你这样的大医生,心理素质极强,我觉得你不是PTSD。”夏旅思说。
裴音郗脑子了闪过一个念头,“那会是什么?会是虞恒做的什么手脚吗?我想起来了,那个叫汪家嘉的孩子,他说过,他父母对聪明针这件事讳莫若深,他还说不知父母为何不记得打针那天的情形,而且表现得很害怕。”
“根据现有的情况看来,几乎没有人承认过自己的孩子打过聪明针。而在虞景综合医院里出现的两个病例,一例死亡,一例尚未清醒,他们的父母,也都对孩子发病的原因不肯透露半分。这是因为虞恒用了什么办法吗?让他们失去了打针前后的记忆,并且让他们害怕想起当时的事情。会不会是他也用同样的办法害你!”裴音郗满脸焦灼的神色,紧密地看着虞言卿,生怕一眨眼她就要不见了似的。
“这听起来像是催眠术。虞恒趁他们在陌生的地方,利用他们对未知事物的兴奋或紧张的情绪,对他们施展催眠术,让他们失去孩子打催眠针前后的记忆,并且让他们产生害怕的感觉,以达到保密的目的。难怪我们警方对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却很难找到突破口。”夏旅思握紧拳头。
“言卿的失忆,恐怕和这个有关。那天他逃走的时候,从那间地下室里带走了一个手办玩偶。”裴音郗说。
“有这个东西?”夏旅思大惊,看了裴音郗递过来的奈奈的照片以后,夏旅思抿唇:“那么基本确认了虞医生在无防备的时候被虞恒催眠了。这个玩偶,就是催眠的图腾!”
“催眠?这是一种通过意识控制大脑的方法。如果七叔懂这个方法,并不是不可能。你们给我看的,七叔地下室的图片,几乎完全复制了我十岁时遇袭的那个帐篷。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七叔曾出现过。”虞言卿一回想以前的事情,又开始感觉头疼。
“好了别想了。”裴音郗轻轻地在不吓到虞言卿的前提下,缓缓地靠近她,为她揉着太阳穴。她皱眉对夏旅思说:“她难受,你别说了。”
“行,行。我马上把这些资料带回局里专案组去。虞医生的事,我认识一个催眠方面的大师,我去找大师讨论讨论,想好办法了再和你们说。”夏旅思摆摆手,抱起从暗格里找出来的证据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夏旅思离开以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虞言卿长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裴音郗正在为她按摩手,低声说:“我没事了。”
裴音郗却觉得滋味难以言喻,竟不知道虞言卿曾经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如果说果真在十岁遇袭的时候被催眠过,导致了噩梦和恐惧,那么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和长期锻炼,坚强地独自忍受了20年的虞言卿,是多么的让人不舍和心疼。
裴音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