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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西奥垂下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屏幕上再简单不过的小字。
几乎所有雌虫自年幼起,就在不间断的挫折教育中被潜移默化地教导,世上就不存在心想事成这么一回事,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再努力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再倾尽所有的付出,也极有可能得不到任何回馈,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勒西奥对此心知肚明,也习以为常。
无法强求,那就不强求。
宇宙这么大,美好的事物那么多,总会有那么一些珍贵的东西,是只要他想,就能轻易握在手中的存在。
但这其中绝不包括雄虫。
也因为这份了然,大多时候,阿勒西奥在行动之前,其实并没有对唐酒抱有什么独特或苛刻的期望,他愿意温柔地对待雄虫,小心地呵护雄虫,仅仅只是因为他愿意,而非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与唐酒等价兑换什么。
可唐酒还是给了。
他就像一只小心翼翼守着自己为数不多粮食、吝啬又谨慎的小松鼠,偶尔会因为与生俱来的个性迟疑、慢半拍,最终却还是会忤逆自己的本能,恋恋不舍地掏出他藏在树洞里的、大大小小的坚果,珍而重之地推到他跟前,邀他共享。
阿勒西奥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就像是守在树洞旁,不敢有半分逾矩之心的护卫。
正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站岗呢,冷不丁就有梦寐以求的礼物从天而降,仿佛是久旱后的甘霖,将他整只虫砸得头脑发热、晕头转向。
怎么就都给我了呢?
阿勒西奥想。却并不是真的在为这个问题困惑。
他当然知道问题的答案,也恰恰是因为这份心知肚明,让他心底发烫。
他忽然很想见唐酒。
不管繁杂的公务,无视弗莱明的冷眼。
抱抱他,亲亲他,在那个即将到来的盛大的订婚仪式上,将他从所有虫的注视下抢走,去世界各地,去宇宙尽头,去一切唯有他们彼此相伴的天涯海角。
想要他。
想见他。
这种欲望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相比之下,那些叫他耿耿于怀、郁闷沮丧的挫折,都变得渺小而无足轻重。
他当然想带雄虫回家。
可倘若于唐酒而言,他早已实实在在地在对方的心上安家,确凿无疑地得到了对方的全部,那么这个名义上的婚姻,来得再晚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总会是独属于他的玫瑰。
早早晚晚。
弗莱明家。
年轻雄虫双手撑着下巴,对着空空如已的通讯界面怒目而视——
好你个阿勒西奥,居然敢已读不回!
这还没如愿以偿地把他抱回家呢,就爱搭不理了是吧?
唐·记仇·酒磨了磨爪子,愤而决定将消息撤回。
指尖刚触碰到屏幕,还没等他真正付诸行动呢,下一秒,他就被来自身后的力道带动着,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又有力的怀抱,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知来自对方的、灼热的呼吸。
小雄虫不动了。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没和阿勒西奥算已读不回的账。
他在军雌怀里艰难地转了个身,将背对的姿势,换成了面对面的视角。正准备和对方算账呢,年长的军雌顺势就亲了下来,牙齿和唇舌得寸进尺地碰撞,热烈又滚烫。
然而唐酒是那种一个亲亲就能哄好的雄虫吗?
没错,他真的是。
二次觉醒将近,对伴侣略显凶狠的亲吻并不反感,甚至称得上享受的年轻雄虫不自觉反手圈住对方的脖颈,几乎是纵容一般任由雌虫囫囵碾磨啃咬,喉底间歇发出愉悦的轻笑。
被紧紧箍住的小雄虫维持着乖乖巧巧的姿态,眼睛却止不住地发亮。
这种熟悉而又久违的掌控感……
好耶!
谁说他输了?这不是完全拿捏了军雌,将对方的喜怒哀乐、理智与失控,统统尽收掌中吗?
我赢了!
唐酒很满意。
他隐隐在与雌虫的相处之中,找到了些许窍门:如果实在拿阿勒西奥没有办法,被军雌的种种示好砸得懵懵懂懂,那就用对方最擅长的方法,来击溃对方好了!
自认重新回到安全轨道的唐酒心情很好。
他乖乖巧巧地任由雌虫贴了个够,待对方终于平复情绪,勉强收敛满心的执着将他放开,唐酒这才用小手戳他。
“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小雄虫眨巴着眼睛,湛蓝的眼瞳笑意吟吟,好整以暇的,故意拖长了语调,撒娇一样地问他:“好不好呀?”
阿勒西奥还能说什么呢?
他再一次的、小心翼翼地将雄虫揽入怀中,声音自下而上,透露出的,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