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先不要自责。你也是清白人,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你身不由己,吴镇长跟魏支书在新合村一手遮天,连你爸你妈都帮他们控制着你。李仓是出现在你生活中的一束光,你肯定会抓住他。再说你确定他是因为你的事失踪的吗?”
小玉哽咽道:“我不确定,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被我气跑了,因为他给他大哥李粮留了一封信,说去南边了。可后来我听见我爸说梦话,叫李仓饶了他,我爸还在梦里叫救命。我问我爸是怎么回事,他又遮遮掩掩的。然后李贵又找上我,说他看见李粮在院子里烧纸钱,那天是李仓消失的第七天。李贵就怀疑李仓死了,问我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爸干的!还说是我害了李仓。”
黎旭问:“头七烧纸?李贵为什么怀疑你爸呢?”
“因为之前李仓来家里找我,被我爸打过一次。我回去又质问我爸,李仓到底去哪儿了,他就说等我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他就跟我说。”
顾平安疑惑道:“吴镇长有对双胞胎儿子,他真想要这个不能上户口的私生子吗?”
“他不想要,我也不想要!他叫我打掉,但魏支书叫我生下来,魏支书把我送到他一个远房亲戚家,等到孩子生下来他就抱走了。从那以后吴镇长就不怎么来找我了,我知道他生气了,但我不在乎,我只想找到李仓,可我爸只是骗我,他跟我说,我再闹下去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那时候我弟弟正相亲呢,我爸就把我送去我姥姥家住了半年。回来后,他们又盖了新院子,我就知道我爸一直在骗我,他根本没想过离开新合村。”
小玉越说越气:“我当时真的很绝望,那么长时间,我都靠着我爸给我编造的梦活着,我怕非要去告吴镇长,会害了我全家,只能忍着。我盼着我爸赚够了钱,就带着我们一家人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鬼地方。可惜这只是我的梦,后来我就又浑浑噩噩的,脑子堆满了浆糊一样。可那天我突然在电线杆上看到了李贵的寻人启事,我就又想起李仓来了,是我对不起他!他没了,他弟也没了!我却什么也不知道,跟个傻子一样!”
顾平安叹口气:“所以你采了花束放在那里祭奠李贵,因为你知道他肯定已经死了。”
小玉吸了吸鼻子,笑容分外苦涩:“对,他肯定死了,因为我爸又开始做噩梦!我更确定了我爸也是恶人!那花是我放的,后来被你拿走我又放了一束,我还看见你也在那儿放花了。我想干点什么,也想跟你说点什么,可我爸说谁问我什么都要说不知道!而且我确实也不知道,因为我一直就像个傀儡,他们在做什么靠什么赚钱我不知道,李仓跟李贵为什么死的,埋在哪儿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他们的棋子,当情妇,生孩子,都是在做棋子,至于下棋人的真正目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说我能说什么?说我给吴镇长做情妇还生了个孩子?哪怕我一开始反抗过,可孩子都生了,谁会信啊。”
顾平安坚定道:“我信!”
黎旭也说:“我们都会信,小玉,你别怕,只要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很快会水落石出。”
小玉虽然说她疯过,可能还疯过不止一次,可她居然把跟吴镇长每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记得清清楚楚,包括第一次在招待所,是谁帮着开的房,她醒来后大家都说了什么,她全都复述得清清楚楚。
顾平安突然有些心疼,她为什么会疯?因为清醒着受不了啊!
“小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小玉泪奔了:“不用觉得,我就是很没用!全程像个傻子一样被魏支书甚至被我家人耍。”
“没有你那束花,没有你的各种反常,我和刘所也许早就认定李贵自己跑了,不会再查这案子。你看起来一直很悲观,可却把这些事记得清清楚楚,其实你心里也一直希冀着有一天,这些人的罪行可以公布于众吧。小玉,你已经很棒了。”
小玉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魏学明就是在这时被请到派出所的,刘所说只是请他过来问些事,话说得很客气,他也没觉得这是抓捕,溜达着过来了,路上他甚至还扶着脚不方便的刘所。
等他进来看到魏拴住跟李大强被铐在水管子上还封住了嘴,再听见小玉的哭声,他才瞬间变了脸色,“刘所,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这俩孩子是有点小毛病,是不是他们骚扰小玉了?该抓抓该管管,但也没必要这样折腾人吧。”
顾平安从里屋出来:“魏学明,你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魏学明一脸无辜,“小顾同志,我知道你很能耐,可也别见谁都当坏人审啊,我能犯什么罪?我对咱们派出所的普法工作可是很支持的,我自己做为村支书知法就得守法,我犯什么罪了?”
他说着又转头问刘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平安直接拿过手铐把人铐在桌子上,“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掉泪啊。”
魏学明彻底傻眼,“你这是干什么?我虽然不是国家干部,但也是村里一票票选出来的村支书,你们有什么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