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感慨道:“阿远可从来没有替我这个阿翁如此着想过啊!”说着又从一边的碟子中取了一块羊肉搁炭炉架子上,“瞧瞧,炙个羊肉还得我自己动手哇!”
“阿翁,我来。”叶萩接过阿翁手里的夹子,开心道:“在寨子里的时候,每到冬日,阿翁也会弄来一些羊肉炙着吃,我可是炙肉的一把好手哦!”
“小萩,我也要我也要!”楚母在边上噘着嘴撒娇。
叶萩从小没有母亲,如今见到楚母,打心眼里觉得亲切,说话声音好听,软软的,性子也很活泼,特别想亲近。
叶萩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想炙出美味的羊肉。
看着在架子上滋滋冒油的肉,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抓却没抓住。
烤好的肉撒上调料,端到三位长辈面前,看他们吃得香,叶萩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这么热闹的吃羊肉炙,还是第一次。
楚母吃完,嘴上还沾着油,身边的婢女递上帕子,优雅地擦着。
叶萩突然站起身:“我知道了!”
所有人动作定格看向她,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
“走!去大理寺!”叶萩拉起楚慕之就往外走,楚慕之也不反抗,只对着身后三位呆若木鸡的长辈说道:“阿翁、阿父阿母,你们慢慢吃,我们先去做事了!”
留下三位长辈面面相觑。
马车上,楚慕之递给叶萩一个暖手炉,“说说吧,想到了什么?”
叶萩捧着暖手炉,整理好思绪,缓缓说道:“先前你们说死去的女子伤口都是一样的?”
“是。”
“之前在乱葬岗的时候,我就很疑惑,那样子的伤口到底是怎么造成的,直到今日羊肉炙。”叶萩皱皱眉,砸吧砸吧嘴,“大人不觉得那个伤口,很像是在片羊肉吗?”
“阿远。”楚慕之胸前抱臂,纠正道。
“额……阿远。”叶萩无语,这个人怎么这么在意称呼。
见她及时改口,楚慕之满意地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伤口是被人用刀片下来的?”
“嗯,而且伤口都很均匀,说明这个人片肉的刀法娴熟,有没有可能是屠夫,或是肉老板之类的?”叶萩提出自己的设想。
思考间,马车已到了大理寺,正好遇见了屹风。
“大人,昨日定的口脂,到了。”屹风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黛盒。
叶萩接过盒子刚打开,就被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也太香了吧?”她嘟囔着,揉揉微红的鼻尖,被呛得眼角含泪。
楚慕之也凑近了闻,香是香了点,但也无非就是女子用的脂粉香,并未感觉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些不解地眼神询问。
“还得是我的鼻子好用。”叶萩一脸小骄傲,解释道,“这与昨日在红苏阁内闻到的普通口脂的气味不一样。”
口脂是用于嘴唇,一般来说,不会像胭脂、香粉那样添加过多的香料来增加香味,更讲究的是色泽。
叶萩在红苏阁里闻过的那些普通款的口脂,就是正常的,基本没有什么气味,只有淡淡的植物清香,而此刻她手中重金购买的这个,本该更注重细节和质量的,却是浓郁到刺鼻的香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这些专供给富家夫人小姐的口脂是有问题的。”叶萩脱口而出,“大人,我想借仵作老先生一用。”
楚慕之冷哼一声。
“阿……阿远。”叶萩冷汗。
“走吧。”
屹风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跟上。
大理寺殓房内仍旧用冰块冻着女尸,叶萩又是伸腰又是踢腿的,深呼吸,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她活了这么多年,可还没有见过死人。
楚慕之好笑地看着她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也不催她,取了身旁袁仵作递过来的棉布围到脸上遮住口鼻,还好心地递了一块给她。
“谢谢,我不用。”叶萩婉拒。
“姑娘,你还是戴上吧,一会儿的气味,怕是你受不了的。”一旁的袁仵作提醒到。
叶萩依旧摇头,缓缓开口,“我要的,就是有气味。”
袁仵作为难地看了楚慕之一眼,见他没有异议,便推开了殓房的门。
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殓房内停放着三具尸体,身上都盖着白布,周身都是冒着寒气的冰块,一眼望去瘆得慌。
袁仵作来到案前,点燃蜡烛,用小刀在口脂上轻轻刮下一层,平放在火焰上炙烤。
口脂遇热便开始融化,没多久,殓房内就飘荡着一股怪异的臭味。
楚慕之微微皱眉,屹风则直接捂住了口鼻,而叶萩只是耸了耸鼻子,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错不了,这口脂中确实含有尸油。”袁仵作确认气味无误,说道,“尸油中含有大量脂肪,在遇到加热后就会散发出这种难闻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