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闻燃有好一阵子情绪都在信心十足和毫无把握之间来回摇摆。
在广告公司侵染的那几年,她见识过太多商人们想尽办法从消费者兜里掏钱却从不专注于产品自身。
至研目前所有商品都是杨恩驰和他的科研团队经过大量实验和检测之后才投入市场的,绝对能称得上是一家有良心有前景的公司。
可是至研缺了一个能让大众看见它的机会。
正思索着,她的思绪被一通电话拉了回来。
“啊啊啊,我烦!”电话那边林嫣然扯着嗓子嘶喊。
闻燃的眉心恨不得拧成一朵牡丹花,表情嫌恶地把手机从耳边拉远,等到那边鬼吼完了才缓缓地问道:“又和你妈吵架了?”
“你说我才26岁她有什么可急的,是怕我嫁不出去赖他们一辈子吗?那我说要出去闯荡他们又不让,这不就是存心找我不痛快吗!”
闻燃甚至感觉到顺着电波传来了一阵怨气,这样的抱怨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比闻燃的姨妈都准时,林嫣然在她心里已经妥妥成了现代版祥林嫂。
“哟呵,今天因为催婚?”闻燃打趣说道,这对母女每天都有新鲜的吵架理由,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谁知道她又想起什么来了,非让我赶紧找男朋友。”电话那边的人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就去找一个呗。”
“说得轻巧,我还能随便上大街上抓一个不成?”林嫣然没好气地回答。
“欸,你的桃花是不是都在上学时期用完了啊。”闻燃故意挖苦她。
两人初中就是同学,那时关系并没有多亲密,林嫣然要比他们都早熟些,初一下学期就开始化妆,好几次被班主任抓着脖领子提溜进女厕所洗脸,由于没有洗面奶,妆卸不干净,总是顶着俩黑乎乎的眼圈回到教室。
林嫣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当初的外号林妖娆就是闻燃起的。
后来两人高中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级才成了铁瓷。
“那你的桃花运就是全新未拆封。”林嫣然也不甘示弱的回怼。
闻燃仿佛感觉到自己心脏被插了一剑,她不由得捂住胸口,咬牙倒吸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你这人,闹着玩怎么还带抠眼珠子的。”
对面嘿嘿一笑,“哎呀,不说了,谁让你先开我玩笑的。”
“再说你还是有过桃花的。”林嫣然想到了些往事,补充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千亦啊,你忘了?”
闻燃突然楞了一下,“没忘,我俩什么都没有,你可别在这给我造绯闻。”
“你们还有联系吗?”
“早就没有了。”闻燃垂下眼眸,眼底里是藏不住的失落,但她还是故作轻松地回答。
“要不我找人帮你问问?”
“可别,好多年没联系过了,各自安好吧。”她连忙拒绝道。
也许他再也不想见她了,也许他已经将她忘记,无论是哪种,她都没脸再主动联系他了。
“行吧,就是挺可惜的。”
闻燃没接话,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了,接下来的整个聊天过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挂掉电话后,一阵茫然感袭来,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拨弄着遥控器。
画面不停变换,直到屏幕上出现一张精致的脸,是最近势头正猛的一个小花,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身穿一身蓝白校服,看起来像一部校园剧。
闻燃既不追星也不追剧,但对好看的脸没什么抵抗力,于是决定随便看一会儿就去睡觉。
剧情并不复杂,无非是校园里少年之间的青涩美好情愫,闻燃拧紧了眉头,一阵心痛袭来。
电视里的少年们让她想起了千亦。
那个本该像剧中男主那般活得潇洒恣意的少年却深陷于自卑与孤独的泥沼中,而她曾沉浸于他毫无保留的热烈偏爱,却被嫉妒与不甘占据了心智,更恶毒于那些白眼相向的冷漠人群,变成了伤害他最多的那个人。
闻燃和千亦的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在高二那年。
他透过电话听筒留下最后一句话:“我可以不犯贱。”从此就消失在闻燃的世界里。
那时千亦已经因为成绩优异被锦城实验中学挖走,离开了临海市。
她以为这只是两人无数次争吵,无数次恶语相向里平淡又普通的一次,没过多久他还会像往常一样贱兮兮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可直到高考结束,闻燃来锦城又度过了一年大学时光,依然没接到他的来电,而他的电话号码早已经变为空号。
后来手机在公交车上被偷了,而那张电话卡是多年以前办理的,并没有登记身份证,丢了也无法补办。
她死抓着车门不让别人下车,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一边哭一边说道:“不管谁拿走了手机,无论开价多少钱我都愿意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