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飞快,力气也很大。乌兰贺不确定自己像什么,反正不是人,大概是只小狗被她提溜着。一夕山庄少爷沦为魔头宠物,事出太过突然,乌兰贺有如身处虚境。
可他又不得不信,因为提他飞檐走壁的魔头就在眼前。
传闻里,白骨魔头烧杀掳掠,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甚至吃人吃骨。凡是恶事,皆是白骨所为,但她怎么看也不像啊,除了有点变态。
一晃眼,乌兰贺被带到一小山坡。
白骨指着那夕阳光辉最明处,“你要找的就是那个。”
乌兰贺气未来得及喘,见浅浅的洼坑落在山头,坑中浅水映红日。奈何此洼坑只有个狗盆大,装不下大好暮色。
还有个小女孩淌着水,坐在一块奇怪的石头上捏着泥巴。
乌兰贺瞄了瞄白骨,为什么虎头山会有小女孩,难道也是白骨的宠物?
她把什么都当宠物,把孩子当宠物确实不算古怪了。可这孩子是哪里来的?她绑来的?偷来的?还是……她生的?
乌兰贺猛拍脸颊,想什么呢?是不是人家生的关他什么事。
白骨这样站在那儿看着,乌兰贺站在那儿盯着。就这样过了好半会儿,小女孩的泥巴捏了一个又一个,看起来不是狗屎就是羊屎,恶心不说。此情此景不仅无聊透顶,还十分诡异。
“凤凰铃呢?”乌兰贺实在忍不住问道。
小女孩晃着她的杰作,“这个咯。”
乌兰贺顿时气急败坏,“白骨,你开什么玩笑,这凤凰铃?这是她捏的一坨狗屎。”
“不是这个,是这个胖胖铃。”小女孩奶声奶气指着她坐的石头,还带着嘴瓢。
“什么胖胖铃,凤凰铃。”乌兰贺纠正道。
“就是胖胖铃,”小女孩低头拍着石头,这石头黑乎乎的,满身坑坑洼洼,丑得很,“它胖,胖得从天下掉下来。”
女孩一拍拍,怪石发出低鸣,“乓乓乓”,似乎在说胖胖胖。
乌兰贺若大鹅冲过去,把泥巴踩了踩。小女孩拿烂泥扔他身上,朝他做着鬼脸,“你个大坏蛋。”随后吐着舌跑了。
乌兰贺深受打击。
“从天上掉下来的就是这个。”白骨又抓起他的剑,带着他的手一砸,石头瞬间碎成了两半,里头空空如也。
这绝然是闷头盖脸的耳光,让乌兰贺烧心烧脸,“不可能,整个玉和山庄的人都在说凤凰铃。”
他双眉似委屈的“八”字,声也抖抖。
夕阳之光被她挡住,她的眼睛撞入乌兰贺双眸,透着丝丝揣摩,“可只有你来啊。”
乌兰贺愣了片刻,被骗了?是这样吧,不然他们怎么不来。
美梦破,乌兰贺咬紧了双唇,心化成了滩泥水,“没有神功,打不过他们了,当不成庄主了。”
他眼泪在打转,即使这样,乌兰贺还是知道,一个大男人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哭,那多没面子。
他忍着泪,转身跑了,可人倒起霉来,走路都会被绊脚,乌兰贺在泥巴里摔了个狗吃屎。
乌兰贺还是放声哭了,头闷在泥巴里哭,想想就这样闷死也挺好的。
没过多久,他又能喘息了。满眼晚霞熠熠生辉,还有白骨渗人又好看的脸映在眼前,“你哭什么?你不是恶人吗?恶人是不会哭的,就像我一样。”
那魔头笑得灿烂,似阳光明媚。
“怎么样?我就哭,都是我故意吓唬人的。”乌兰贺声音已然嘶哑,伴有几分颤栗。
落日余光照透他的脸颊,照出满脸泥水,他被白骨慢慢拖着。也不知那腿是怎么走的,就被白骨带到了河边。
河水托着晚霞,水面铺了层由淡到深的红。在波光粼粼中,河边有不少身影,衣裙飘飘,都是些女人和女童。
河边潋滟万千,风光无限,乌兰贺反而恐慌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虎头山魔头处能有这么多人。
白骨她抓这么多人干什么?
“白骨,你怎么抓了男人!”远处便有女人惊喊。
随她喊罢,人如潮汐涌变,四处轰逃,她们就像遇了杀人的大魔头。
“你们跑什么?男人是什么?”白骨手足无措。
在漫天的尖叫声中,乌兰贺更被吓得不敢动。因为听起来,他是她抓的第一人。
白骨扯了身上外袍,蒙住了乌兰贺的脸。她想,是这个山下人太脏了,所以她们才害怕。
乌兰贺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得白骨急切说,“这是我刚养的,她是一只……”她语塞,想了半会儿,又脱口而出,”傻猴子!”
傻猴子……这是乌兰贺生平遭到的第二次打击。他就像块肉一样散了,夕阳照寒水,寒水托他影,形若呆木,确实像只傻猴子。
“是猴子?”对面质疑不已。
白骨重重点头,“是!我挑了最大的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