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曦低头掩饰了下自己心里的刺痛的感觉,回答道:“颜珍曦,颜色的颜,珍贵的珍,晨曦的曦。”
“生日?”
“2002年8月15日。”
他们好像在演一场戏,一场老熟人之间演陌生人的戏,而二人又心照不宣地谁也不道破。
“住址?”
颜珍曦报了现在的住址,她目前日日在横店拍戏,所以在附近租了个地方住。
“手机号码?”
颜珍曦微顿,没有脱口而出。
她的电话号码?她从K国回来后换了新的手机号码。
她想起四年前,K国公司的经纪人拿走了她的手机,她也因此错过了付宸予发给她的消息,等她看到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而她手机里还多了骂她绝情、凉薄的同学,甚至是高中时自己最好的朋友苏冉。
她现在甚至能清楚地记得当时被人当成叛徒谩骂的感受,她没有理由解释,因为她不会因此放弃自己的梦想,她索性扔了那张电话卡。
回国后,她用新的电话卡注册了新的微信和□□,算是对过去的一切告别。
付宸予捏着笔的手不自觉有些僵硬,身体里两股力量在打架,一边油然从心底升起不想就这样放过她的想法,另一边又嘲讽他懦弱,区区一个女人把他拿得死死的。
颜珍曦道出一串数字。
逃避已经没用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颜珍曦被这无厘头的问话愕住,一瞬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付宸予碎盖刘海半遮着眼,遮住他暗沉的眸光,他薄唇轻扬,眼里染上一分自嘲。
他还是忍不住打听有关她的一切。
“八月初。”颜珍曦如实回答他,像是旧人相见的寒暄,不带一丝情感的。
付宸予:“什么时候走?”
颜珍曦错愕一瞬,答:“不走了。”
付宸予眉梢一顿,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分不清是惊讶还是窃喜,“在外的苦吃够了,知道回家了?”
颜珍曦攥着手指一紧,这话未免别有深意,可她没理由反驳他。
她一字不吭地消失,任谁看都很卑鄙,哪怕她事出有因。
干净敞亮的医院大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扑通扑通”也不知是谁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颜珍曦压着胸口的悲伤不让它爆发出来,没人知道她这四年过的有多身心俱疲,而她亦没必要卖惨博同情,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宸予,医生来了。”具晓走近,不知所措地打量了两个低着头的年轻人。
颜珍曦忍着泪水将头扭向一边,门诊就在身后,她拿过病历本,单脚跳了进去。
“怎么回事?你俩在大厅说什么话!不怕被拍吗?”具晓低声喝道。
“够了,哥。”付宸予从裤兜里掏出手捏了捏太阳穴,现在他心乱作一团,不想再听经纪人没完没了的唠叨。
他恨自己的心软,可看到她那受了委屈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时候,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你怎么穿这么少?祖宗,这可是秋天,晚上七八度的天你就只穿件T恤,明天感冒了怎么办?”具晓这才注意到他露着的四肢,清新简约的打扮像个男高学长。
他急得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付宸予,这祖宗为了拍戏本就昼夜颠倒,再这么被一折腾,他都要心疼死。
“不用了,哥。”后者抬手阻止,怕冷倒是显而易见地写在了脸上。
“穿上!”具晓喝声,倒是极少数地唬住了这任性的主。
做他经纪人两年,他什么脾性具晓摸的一清二楚,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眼上看到这么疲惫又黯沉的神色,整个人像是遭受了打击,强撑着浑身是伤的自己。
付宸予将外套套在身上,连轴转的工作再加上今晚颜珍曦的突然出现,自己像是被揭开了尚未愈合的伤疤,疼得钻心。
颜珍曦从门诊跳着出来,走廊座位上却少了男人的身影,只有他的经纪人具晓坐在那里,她四处张望,也不见,隐隐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具晓走了过来,叹了声气:“别找了,他走了。”
他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生,不过二十出头,长相很水灵可爱,怎么都不相信她是将付宸予伤成那样的人。
“你是不是当年丢下宸予走了的那个人?”
颜珍曦心猛地一怔,苦涩的感觉如雷灌顶,她差点没站住脚步,这话字字刺耳,原来他身边人是这般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