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玉端着木盆往回走,被人拦住了去路。
“老大,是臧家那个……”
几个黄毛歪领、一看就不良青年的人拦住了臧玉,胆大地相互交谈。
一个眼神让臧玉格外恶心的混子格外下流地上下打量臧玉,怂恿着:“老大,这也没人,要不我们……”
臧玉认出了这是村里的混子团,后退半步,强忍着恶心,镇定道:“婶婶她们就在那边洗衣服,我劝你们不要乱来。”
“哟,这小娘们还晓得唬人!”
“我没唬你们,你们自己去看看。”
“就算有人,被看到又能怎么样?你喊啊,我们让你喊。总不能,我们吃亏不是!”
众人一阵大笑。
臧玉趁机把盆子和衣服扬起摔到他们脸上,转身撒腿往河边跑。
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杀人了!”
一阵兵荒马乱,臧玉跑得嗓子眼都要冒烟了,才堪堪看到河畔的杨柳尖。
正准备一鼓作气跑过去,却不想身后得意洋洋嚣张的大笑变成了惨叫。
臧玉不敢回头,担心有诈,只得憋着一泡泪继续往前冲,泪水糊住了视线,臧玉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手心传来剧烈的疼痛,臧玉低头一看,手心已血肉模糊。
下一秒,被来人一把抱起。
贺百轻柔地托起臧玉的手,等看清其中惨状后,眉眼间的戾气一闪而过。
提袖拭去臧玉决堤的眼泪,将臧玉锢在怀中,轻声哄道:“不怕,没事了。”
臧玉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又一声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又被身前人好声好语地哄着,心里的委屈瞬间上来了,憋了一路的眼泪也滴啪一声,沾湿了贺百胸前的衣襟。
贺百一下又一下抚着臧玉的背,透过臧玉的肩,看向了不远处瘫在地上的几人。
王贵生等人一脸惊惧地想往后爬,可被折了四肢,只能像条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又见贺百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吓得瞳孔放大。在贺百怖人的眼神下,头一歪,竟是晕了过去。
贺百把臧玉准备往后转的头转回来:“别看,脏眼睛。”
“我不。”臧玉抽噎着,狠狠吸了下鼻子,话音里还透露着浓浓的鼻音,恶狠狠的,“我要踹死他们。”
贺百笑了下:“那你别怕。”
说着,将臧玉带到了几人身边。
臧玉猛地见到真正血肉模糊的场景,被吓得身子一哆嗦。
贺百见状,顿时有些后悔刚刚没有把人拖远些打,现在只能紧张地看向臧玉。
臧玉虽然害怕,但是一想到如果刚刚是她本身那具走路都累得喘气的身体遇到这种事,或者是“臧玉”本人遇到这种事,又或者说贺百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个地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她该怎么办?会遭遇什么?
这样一想,臧玉提起脚,一脚踹上了地上或哭或求饶或装晕的几人。
一边踹,一边骂:“你们这群垃圾!”
踹着踹着,自己反倒哭了出声。
贺百连忙把人拉过来,抱着,哄着。
臧玉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贺百怀里,顿时羞红了脸,连忙退出来。
“那个,贺百,谢……娘!”
贺百闻言,也连忙转过身去。
“那个,小玉啊,我们听见动静担心,正巧看见你娘了,就……”
一位大妈端着装衣盆子,打着圆场。
臧玉紧张地揉搓着自己的一角,不敢抬头去看罗秀珍。
“那啥,既然没事了,大家就散了吧,啊,都散了散了。”
有与罗秀珍关系亲近的婶子连忙出声帮忙赶人,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拍了拍罗秀珍的肩,劝慰道:“想开点小玉娘,起码贺家老二知道护着小玉。”
虽然她们没有看全事情的始末,但是那一地的、村里出了名的不好惹的二流子躺在那,而臧玉又躲在贺百怀里,她们也多多少少猜到了。
说完,叹了口气。
世事艰难,何况孤寡。
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罗秀珍原本多秀气漂亮的姑娘,不也在现实面前选择把自己捣拾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现在寡妇的独女长大了,还出落得亭亭玉立,想必以后更是没有安生日子好过。
等人都走了,没有动静了,臧玉这才敢去看罗秀珍。
见罗秀珍大口喘气,浑身颤抖的模样,多年的住院经历让臧玉心里一慌,顾不得其他,连忙奔过去扶着罗秀珍:“娘?”
“娘!”
臧玉半抱着晕过去的罗秀珍,又急又慌,眼泪在眶里团团打转。
贺百连忙过去,蹲下身,眸间闪过一丝懊恼。
*
“没什么大事,就有些贫血,一受刺激,脑部的血液供应不上去,这才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