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闯营现在事情很多,也离不开我。弟弟就不要再留我了!”
李自成心中也对张献忠的心意摸不透,心中警惕。此行来的目的都已经完成,继续待下去,夜长梦多,只怕张献忠受到身边人蛊惑挑拨,忽然又对他起了杀心,或者取消已经约定好的计划。
张献忠知道留不住李自成了,便哈哈一笑道:“好了,我也留不住你,你就先回去吧!然后留下一些士兵,等着押送精铁甲杖马匹就成了!”
于是张献忠亲自把李自成送出府,一行人上马,向谷城外走去。此时月光明亮,满天星斗,映照着谷城的青石板路一片雪亮。
张献忠带着数十人佣促着李自成、范青几人,刚出谷城县城门,忽然从县城一侧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疾驰而来。
众人都是一惊,难道是官军得到消息,要来截杀李自成。
直到这骑兵冲到近前,众人才看出来是孙可望带领的一队骑兵。孙可望只听到消息说李自成趁夜要走,于是急忙带着骑兵过来追杀,却万万没有想到,张献忠竟然亲自送李自成出城,正好撞个正着。
张献忠皱眉道:“可望,你深夜带着兵马过来做什么?”
孙可望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我见闯王要走,所以急忙过来送行。”
范青哈了一声,“孙兄太客气了,送行还带大队兵马,这全副武装的样子打算把我们送到哪去,黄泉路或是阎王殿?”
李自成也皱眉道:“你这义子也忒不听话了,你也的好好管管。”
张献忠怒道:“把孙可望给我绑起来,一会儿我亲自打他龟儿子一百板子。”
几名兵士上前,把孙可望拉下马绑了起来。
李自成也知道这只是做做样子,便向张献忠拱了拱手,道:“献忠,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带领一众人等策马而去。
眼见李自成等人月光下,越走越远,孙可望急忙道:“义父,这是放虎归山,不可放走此人,留下后患啊!”
徐以显也在一旁拱手道:“大人,你若不纳以显忠言,日后必败于自成之手,以显留在大人身边无用,请从此归入深山。”
“龟儿子,胡说八道!”张献忠虽然训斥属下,但心中被压制已久的那一丝杀意到底泛了起来,喃喃道:“李自成这性格同老子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迟早会翻脸成仇,可是今日他是在难中,老子怎么好收拾了他?不行!”
孙可望大叫:“义父,既然你也知道迟早会翻脸成仇,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收拾了他,免留后患,宁为凶手,不为苦主啊!”
张献忠不再作声,他眼中流露出来矛盾和迟疑,虽然他一直都认为此时不应当对李自成下杀手,但多年来对李自成的妒忌,对他忌惮,一直如魔鬼般在心中旋绕。他向李自成走的方向望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能看见李自成已经走到了谷城县大路尽头的岔口处,正在转向商洛山方向。
“义父,别在犹豫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追上去,杀了他还来得及。”孙可望急的眼睛都红了。
徐以显也急的直跺脚,“大人,别再妇人之仁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项羽的下场么!”
他瞟了一眼二人身后的队伍,足有三百骑兵,正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现在只要他轻轻点一下头,这三百骑兵便会箭一般的冲出去,蹄声如雷,很快就追上李自成这几十个人,然后是一场血战,就如这些年经历过无数次这样那样的战斗一般。在一片怒吼和惨叫声之后,遍地的尸体,而李自成的首级则会被奉送到他面前,满脸血污,大大的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从事这世上在没李闯王这个名号了!
他的心里如同泛起一阵风暴,刚才还只是一丝杀意,现在几乎占满了他的脑海。张献忠慢慢向下捋着他的长胡子,到了中间部位的时候,停了下来。孙可望和麾下骑士都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因为他们都知道张献忠的习惯,每当要决定杀人的时候,总是慢慢的捋着胡子到中间部位停下来,如果这时他用力的一攥胡子,就是决心要干了,反之,把手松开,则是取消行动。
孙可望紧张的看着义父的手,全身都激动起来,唰的拔出长剑,身后骑士也一起做出同样动作,只等张献忠一声令下。
张献忠平时是很果断的人,尤其是在杀人的时候,从不犹豫,像今天这种状况是第一次。
此时,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些年与李自成的交往,当年并肩作战的兄弟情谊,这种感觉是那样的复杂,他讨厌李自成,却又衷心的欣赏他,敬佩他,他甚至有时也幻想,能像刚起义那几年,和李自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说大笑,同吃同睡,并肩战斗,纵横驰骋,那种感觉再没一个人给过他。
忽然他脑海中又闪过范青刚才在厅中说过的话,字字诛心,在情在理,就如同自己理智的时候想过的那般。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机灵,绝不能火并,还没到那种时候。现在杀李自成弊端远远大于得利,这一瞬间,他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