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对己方的逃兵射击。只见一阵密集的箭雨射出,对面逃兵惨叫着倒地。这些人不久前还都是一个阵营的战友,也许和这些弓箭手还是朋友,还一起喝酒吃饭说笑,可转眼间,战场无情,无数箭矢射向自己的战友,战争就是这样无情。
前面倒下的官军逃兵在地上哀嚎翻滚,箭矢依然毫不容情的射出。后面的逃兵知道厉害,自动分成两股,向营地左右两个方向逃去。
追在后面的义军战士很快就要面对官军的弓箭和火器了,他们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丝胆怯,毫不犹豫的保持冲锋的速度,呐喊着向官军阵营冲了过去。
持有盾牌的义军战士自觉的跑到了前面,范青手持盾牌跑在最前面,身边是赵恩、杨铁柱,还有几名范青的亲兵。空中的箭矢如下雨一般落下,几人都把盾牌举过头顶。忽然,身边一名亲兵,被一箭射中喉咙,他捂着喉咙摔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涌出来,身体不停抽搐。
范青心中一痛,这名战士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人,相貌憨厚,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说要努力杀敌,在战场上好好表现,争取当一名队长,可现在却成了泡影。但范青没停下脚步,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他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冲,冲,冲!只有冲入敌人阵营,才能让更多的战友免于死亡。即使他中箭死掉,别人也同样会如此。
范青把心中的悲痛化成动力,怒吼着跑得更快。随着距离接近,前面的箭矢已经由吊射,变成直射。只听盾牌表面当当响个不停,无数箭矢密密麻麻的射在盾牌表面,盾牌表面很快就变得像刺猬一般。
这时候,轰隆隆的炮声响起来。明军火器很多,但在野战中,一般以鸟铳,三眼铳,散射的虎蹲炮为主。发射实心弹的佛朗机炮,大多沉重,不利于野战携带,即便带了也是威力很小的小炮。
稀稀拉拉的火炮射击,对于阵形松散,遍布田野的义军战士,威胁不大。此时义军的弓箭手也冲到了百步之内,他们单膝跪地,开始射箭还击。他们人数虽少,但箭法精准,官军营地内惨叫连连,不断有人中箭,步兵们都竖起盾牌遮挡,弓箭手也不敢像刚才那般拉开架势,随意攻击了。
范青终于冲到三十步之内了,这是散射火器的射击范围了。范青感觉压力骤然增大,官军各种火铳和散弹炮一起发射,轰隆隆的炮火声震耳欲聋,砰砰的鸟铳声连成一片,一股火药形成的青烟很快就把营地笼罩起来。
范青感觉盾牌表面好像下起了冰雹一般,噼噼啪啪的响声,如爆豆一般。这种散弹枪如果不直接击中要害,不会死人。但铁砂石子会射入肉中,形成大大小小的麻点般的伤疤。久在阵战中冲锋的义军,往往全身上下全是这样的麻坑。刚被射中时,鲜血淋漓,特别疼痛,战斗时间一长,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范青用盾牌尽量护住要害,但手臂小腿依然被铁砂射中,十分疼痛,且流血不止。范青根本不予理睬,他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官军的阵地。
终于他冲到了官军横列的车墙之前,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上去,数千义军中,他是第一个跳上车墙的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正面被一只虎蹲炮射中。范青感觉自己的盾牌好像被一辆疾驰的汽车正面碰撞,这股巨力让他身不由己的从车墙上倒飞起来,在空中倒飞了数米远,仰面摔在地上。
“哎呀!”好多战士都不由自住的叫出声音。
范青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到,身下是松软的土地,让他没受伤,可整个身体都被震的发麻,口中有一丝血腥味道,也许是内脏被震伤了吧!
不过范青并没有倒在地上,等待救助,他还能动弹,还能冲锋,还可以杀敌。他噗的吐出一口血沫,狂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举着盾牌再次冲上车墙上。数千义军战士都看到这一幕,无不倍受激励,无数人一起呐喊,“好样的!冲啊!”
这些人爬上车墙,墙那边的官军严阵以待,他们用长枪,不停戳刺。三眼铳砰砰的响个不停,铁砂石子密集洒落,好像瓢泼大雨一般,把车墙上的战士打的全身鲜血淋漓,有的要害被打中,惨叫着从车墙上倒仰掉落。
第一批冲上车墙的战士大多都一手持盾牌,一手持刀剑之类的短兵器。在车墙上接战显然不利。于是好多人不顾性命的从车墙上跳下去。开始几人直接被官军用长枪戳成筛子,虽然死了,却怒目而视,靠着车墙站立不倒,身上数个血洞汩汩流血。
后面的义军战士不顾性命的继续往下跳,舍命厮杀,在营地内侧占据一块地盘。后面的长枪手随即跟上,弓箭手在车墙外,一箭接着一箭的向里射,把官军的火铳手和弓箭手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车墙上和车墙内喊杀声音震耳欲聋,夹杂着火铳砰砰声,散射炮的轰隆声。烟雾弥漫,呛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范青背靠车墙站立,拼命厮杀,刚才从车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他的大腿被刺了一枪,几乎被刺穿,血流不止,且没法包扎止血。他现在几乎不能走路,而且体力也在下降,只能靠在车墙上拼斗。他和几名河南兵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