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姑一去,令嘉立刻收起她脸上惹人怜爱的表情,冷意森森地看着萧彻,“这就是你的报复?”
萧彻这才放下手中茶盏,自若地答道:“本王若要报复,自会选一种让人看不出痕迹的。”
令嘉面无表情地晃了晃自己被包成大猪蹄子的手,“那这是怎么回事?”
萧彻默了默,答道:“本王在北疆行军时,晚间也不敢放松警惕。时日一长,养成习惯。原本独寝还无感觉,谁知今日误伤王妃,是本王的错。”
令嘉咬牙。
既然有“吾好梦中杀人”这种破习惯,你还娶妻做什么?有本事独寝一辈子啊!
她怨气满满地质问道:“书房又不是没有榻子给你睡,你何必非要睡我这张?”
萧彻面色坦然,“昨夜王妃不是还说会配合本王做一对恩爱夫妻吗?”
令嘉:“……”
虽然噎了噎,但令嘉为自己生命着想,坚定得说道:“我的命虽不比殿下尊贵,但也是父母生养。若是和殿下同寝都有这般的风险,那我也只能出尔反尔了。”
萧彻语气依旧淡定,“放心,只此一次。”
令嘉有些不信他的承诺,“殿下能克制?”
萧彻坦言道:“以王妃的作息,不出意外,往后本王都是比王妃早醒,所以王妃应该没有风险。”
令嘉:“……”
令嘉狐疑地看着萧彻,有些拿不准他这话里是不是有嘲笑她贪睡的意思。
见令嘉终于安静下来,萧彻绷紧的腰背隐隐松了松。
还好她没怀疑。
事实上,今日午间萧彻睡到令嘉床上,绝不是如他所说,为了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午间,出于作态,处理完手上事务的萧彻来正院问候令嘉,结果正撞上她在榻上睡得正香。
看着她静谧的睡颜,素来自律的萧彻控制不住生出一种渴望——睡觉的渴望。
真算起来,昨晚他先是被令嘉折腾了半宿,接着又折腾了令嘉半宿,睡得比令嘉少,出的力比令嘉多。令嘉晨起时累得够呛,于萧彻只会更甚。
只不过萧彻生性善于隐忍,又在军中承受过行军的锻炼,故而面上不显而已。
甚至还能撑着入宫觐见后,还能精神饱满地去理事。
只是在看了令嘉的睡颜,那股被他强压下去的疲乏忽得助势,一下冲溃他用理智筑成的大坝,让他整个人都疲倦起来。
看着令嘉身侧空出的铺着柔软锦衾的半张榻子,燕王殿下最后还是没忍住诱惑,脱鞋上榻。
——他甚至没忍到回自己的院子再睡。
虽然萧彻自认毫不亏心,但令嘉质问起来时,他却莫名心虚,只随意找个说辞敷衍了过去。
想到这,萧彻没忍住皱了皱眉。
他心虚个什么劲啊?
令嘉瞥到他皱眉的表情,心里越发不满。
她这受害者都还没说什么,你个施害者居然好意思摆出这种不满的表情。
虽然心中很不满,但令嘉脸上却没露端倪,只冷声问道:“殿下可要在我这用膳?”
萧彻回过神,见了令嘉脸上写着的“我只是客气客气,千万不要答应”,说道:“这个自然。”
令嘉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
萧彻一脸认真道:“夫妻合该同寝同食,不是嘛?”
令嘉送他一对几乎要翻过天的白眼。
萧彻淡定地移开眼。
再美的美人在翻白眼时,都和美扯不上关系。
……
晚膳时间,因着令嘉用惯的右手被拧伤,故而是醉花和醉月两人围在她身边,一口一口喂到她嘴里。
醉花和醉月服侍她多年,主仆之间早有默契,一个眼风下来,还不需令嘉开口,就能把她想吃的送到她嘴边,比起令嘉自己的手也不差多少了。
和令嘉一道用膳的萧彻默然一人用膳,他瞥了令嘉那边一眼,在心里嗤笑一声
单看这架势,比起拧伤了手,更像被人砍去了手。他当年在战场上,肩膀被砍伤了都没这么叫人服侍过呢!
哪只令嘉贴心的使女服侍着,正是闲得很,正抓到这鄙视的眼神,勃然大怒。
这都什么人啊!拧伤了她的手,不内疚心虚也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鄙视她,鄙视也就算了,不知道把眼神藏好点吗!
令嘉眯了眯眼,忽然朝醉月使了个眼风,指了指自己手边的一盅清汤,说道:“把这个山药甲鱼汤给王爷来一碗。”
正专注服侍令嘉的醉花和醉月愕然看她。
但令嘉已是笑吟吟道地冲看向她的萧彻道:“这山药甲鱼汤最是滋补,正好也叫殿下补补,毕竟辛苦了一天。”
萧彻听到被令嘉重读的“滋补”和“辛苦”两词好险没呛到。
即使他原本不知道这山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