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阴曹地府的模样让我有些跌眼镜。
牛头马面没有,黑白无常没有,手拿毛笔的,判官也没有。
最让我接受不了是地府居然以这么以实际所有人都向光心足饰的西装革履在地“底下”做事。
我们这些所谓的公务员统统隶属阎罗王大人的家族企业,而我所在的不如叫做“往生判别司”。
上次“面试”我的漂亮小姐是我们公司的专务大人,我目前就是他手下一个小小的实习助理。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去接待那些初来乍到的,也就是新近死亡的家伙。
他们往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要做的就是安抚他们,陪他们聊天,然后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告诉他们——“你已经死了”。
听上去很简单,其实做起来挺不容易,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人生前是什么性格,人死之后就会变得有些絮叨,所以我要耐心的听他们说话,幸好他们的故事也不是无聊乏味的,渐渐的我养成了个习惯,我会把工作时听来的有趣故事记录下来。
很凑巧,我第一天上班接待的对象就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她和我说起她读书时和姐姐一起做的一件趣事。故事很精彩,只是我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她才是心理咨询师呀,上帝啊!不是应该让她来安抚我才对嘛?
今天早晨很早的时候,我给姐姐婉婷打了个电话。我知道他有睡懒觉的习惯,这个时候打给他其实很不合适。但这次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很重要。
其实婉婷不是我的亲姐姐。她是我妈再婚以后,继父那边带来的姐姐。他现在在北京念心理学。我们两姐妹平时还算客套。但是没有太深的交情,电话里婉婷的声音显得很疲惫。显然是被我的电话吵醒的,我猜她现在一定很惊讶,我既然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因为我有事一般会去找我妈或者我爸,再不行还可以找继父,通常是不会去麻烦她的。
为了不让他苦恼太久,我决定直奔主题,于是对她:“说你现在上网吧,我传些图片给你看。”
婉婷嘟嘟囔囔的在电话里自言自语:“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然后我听到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下床声,还有他的笔记本电脑开机的声音。
我把手上的图片一张张的传了过去,这些全都是赤裸裸的虐待小动物的照片。可爱美丽的小猫咪被人用钉子盯瞎了眼睛;还有才一个月大的小狗狗,被人活活用铁锤打死。里面最多最沉的还有各种虐猫的图片,传完图片我开始进等着婉婷给我反应。
“哇”我先是听到一声干呕,然后是婉婷恼怒的质问,“谢谢你!我差点连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了!你在哪里找的这些图片?”
“我……”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照片的出处。仔细想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婉婷是怕麻烦的人,我又何必去搅和她?于是我打了个马虎眼,说:“这样的图片网上到处都是!我很想找到那个女人!你不是在北师大念心理学硕士吗?帮帮我的忙吧!”
“拜托,我读的是生理心理学,又不是变态心理学。”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婉婷回绝得很干脆。她是很怕麻烦的人。说到底,我们又不是亲姐妹。
“知道了!我不求你了!”我生气了,直接挂了电话。
婉婷的妈妈是在她成年之后因病去世的,而我从小跟着妈妈长大。所以婉婷不能理解我。她不知道我因为没有爸爸的缘故,从小就常常被人欺负。现在我虽然也算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可还是非常敏感,对那种弱小而受欺凌的动物,我有着非常强烈的保护欲望。所以她不能想象我看到这几张照片会有多么愤怒。
其实如果有婉婷帮我是最好的,虽然这不是她的专业,但是她对人的心理有一种超越常人的天生的敏感度,这样的敏感度是读多少书也换不来的。我记得她无意中和我说过:变态心理也是一种心理,人的心理你越研究就越发现它的深不可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人都一样,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出来的非常低级就是了。
我想,虐杀一只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小动物,这样的事情就比较低级。如果是高智商人群,即使是变态,也会变态得高级一点。既然是这样,如果婉婷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干。
二
我主动在网上约那个虐待动物的人见面,其过程困难重重,总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对方终于答应前来见我。
见面那天天气很热,我穿得不少,黑色的运动鞋在炙热的阳光下吸收了多余的热量。我忍不住把牛仔裤挽了起来,脚上那双纯白的棉袜看上去已经沾了不少尘土。我没那种光脚穿球鞋的品位,而且不穿袜子脚很容易被磨破,汗裹在里面也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要出远门,我宁可穿双人字拖出来。
我看看面前的公用电话亭,把一会儿要说的话在心里演习了一遍,然后拨通了那个虐待动物的人的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一个略带沙哑的慵懒的女声。那声音已经不年轻了,语气却有些甜得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