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修长的手指描摹着脸颊向下,抓住一缕卷发,用手指慢慢地缠绕,然后抚平了它。他注视着那缕头发,用拇指轻抚。
他的重量仍然没有从我身上移开,他似乎沉浸在我的头发中。月光洒在他的眉毛、鼻子的高傲线条、棱角高度以及柔软嘴唇。还有下巴线条和下巴上微弱的疤痕。
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要离开这,首先你得先起来。”
“没错。” 他低声说着,轻松地将手指从发丝中抽出,温柔把它扫到了我的耳后。
然后,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拉着我的手,顺势将我整个抱在怀里。
月光在他肱二头肌上的银色环上闪烁,巨大的披风将我们裹紧。几个转折起跳,就已经出现在我的卧室里了。
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轻轻吻过额头,手背,盖好被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就像是一种温热的触感,沿着我的发丝到眼睛再到下巴,“好梦,我美丽的精灵。”。
“昨晚在克罗夫特十字街发生了一场骚乱。起初是针对皇权的抗议,抗议的内容是对抗腐败所的措施没有效果,但是由于士兵的镇压让群众情绪更激动了。” 埃兹梅里亚坐在我的床脚,用手拂过自己的脸。
快到中午她才出现,浓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昨晚没睡好。
“有六人丧生。远远少于预期——但有很多人受伤,燃起的大火摧毁了一些房屋和企业。而且,有反应说是卫兵纵火。”
“我没有听说过。” 手指心不在焉地将头发扭成一根粗绳,坐在窗前翠绿色藤花的椅子上。窗外是黑榆林的景色,看起来就像另一个现实世界。“让我猜猜,卫兵是根据上面的命令行动的?”
“是的,” 她的目光在我的卧室四周游荡。狭窄的衣柜,除了我坐着的椅子、床和脚板上的箱子之外,在没有了其他。书本形成了靠墙倾斜的塔。
这与她或塔维斯的房间完全不同。小时候,还会因为不公平的待遇愤愤不平。但现在,已经放下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埃兹梅里亚继续说道。“完全可以避免这么霸道的镇压。”
这不是第一次抗议活动演变成暴力事件。
有时是人民的过错,发现他们的声音得不到任何的注意,越来越多的家人失业,挨饿无法生存,并不能责怪他们。
黑榆林的顶部随风摇曳。树林的深处,湖泊静静等待。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是什么都不是。
她停顿了一下:“昨天救内特那个孩子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没有。”
“王子和国王没有出去安抚民众吗?”
埃兹梅里亚笑的很嘲讽:“这是个认真的问题吗?”
她摇了摇头,摆弄着她淡蓝色礼服领口上的花边:“塔维斯一直躲在他的房间里。国王那边正在商议公开安抚民众的说辞。”
“他真是时候。”
埃兹梅里亚嗤之以鼻。
注视着我的继姐,专注于她眼睛下的阴影。即便她没有透露,我也知道她昨晚一直和人民在一起,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就像她以往暗中做的那样。
“你应该是皇储,会比塔维斯做一个更好的统治者。”
她扬起了眉毛:“那是因为任何人都会比塔维斯做的更好。”
“这倒是,不过你可以做的更好,毕竟你真的在乎百姓的死活。”
她微微一笑:“你也一样不是吗?”
我咽下一口叹息,“也许吧。”
“我打算去暴乱的地方看看房屋损坏情况,找大夫医治受伤的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谢谢你。”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我打算看看厨房有没有多余的食物,去看看库珀家。土地腐烂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生计了。”
埃兹梅里亚慢慢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才是人民真正需要的女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庄重。
我大声地笑了,那是不可能的。
早晨的阳光在穿越塔楼时努力透过来。
皇室厨房里,空气中还有炸肉留下来的味道。仆人们正在准备午餐,放置储备的地方有很多面包,堆放的马铃薯和青菜以及苹果。
“你确定吗?”
“那是为今晚准备的,预计可能会来客人,”他的菜刀在菜板上留下是铿锵有力的声音:“请不要让我难办,不要拿任何东西。”
两名穿着白色衬衫,浆洗得可以站立的年轻仆人,紧张地看着厨师和我。他们手里的削皮刀一动不动,嘴唇却不停地念着。像是在祈祷他们的小命不要被我送掉。
“好吧。”我从柜台上蹬了起来。
“灶边有一些不太新鲜的蔬菜和苹果,”厨师头也不抬的切着牛肉:“这个没办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