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破旧,不知多少年了,桌子上层层叠叠积了厚厚一层油,墙壁上大片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泥草芯,地上的泥土被踩得乌黑油亮,是一座典型的乡村小酒馆。
这时,负责安顿战马的士兵快步走进来,低声对郭宋说了几句,郭宋眉头一皱,“你没看错吧!”
“错不了,就是他们!”
旁边薛长寿笑问道:“又看到那两个人了?”
士兵点点头,“我看见他们在斜对门的一家客栈投宿了。”
他们在华州遇到两名官差,在蒲津关过黄河时,又看见了这两名官差,现在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镇,结果再次遇到这两名官差。
一连三次遇到同样两个人,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薛长寿笑道:“或许他们也是去河北南部公干,去提取重犯,这种情况比较普遍。”
郭宋也知道京城公差常常去各地州县提取重刑犯人的传统,或许真的只是巧合碰到,郭宋便不再想这件事。
吃罢晚饭,他们来到后面客栈,房间已经订好了,他们订三间上房,郭宋单独一间,薛长寿和一名士兵一间,另外三名士兵一间。
“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五更起床,吃完早饭就出发。”
众人拿着油灯去了自己房间,郭宋的房间在二楼尽头,房间很宽大,虽然陈设一般,但还算比较干净。
这次出门,郭宋没有带长兵器,只带了他的黑剑和弓箭,另外还有一只马袋,他把马袋放在门口,把黑剑和弓箭放在床头,这时,一名伙计端来一盆热水给他洗漱。
“生意好像还不错吧!”郭宋笑道。
“这段时间还不错,对面张氏客栈关门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生意一下子好了很多。”
“对面客栈怎么关门了?”
“半个月前失火,烧了一半,不得不关门。”
郭宋心中有些奇怪,既然对面客栈关门了,那两名官差怎么不过来?
“除了你们,小镇还有别的食宿之地吗?”
“镇东头还有一家,得走一段路,所以东面来的客人去他们家,西面过来的客人到我们家,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郭宋更加疑惑,又问道:“今晚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投宿吗?”
伙计摇摇头,“没有了!”
他行一礼,又出去端热水了。
郭宋一边洗脚,一边想着这件事,越想越感觉蹊跷,这两名官差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就是不来这边客栈,他们就像在躲着什么人一样。
一个念头悄然从郭宋心底闪过,三次遇到这两名官差,难道真是巧合吗?
这两名官差长手长脚,步履矫健,目光都十分锐利,一眼便是武艺高强之人,正因为他们是官差,所以郭宋没有起疑心。
但现在他们一些有违于官差的举动,终于让郭宋起了疑心,按道理他们应该在西面二十里外的绛县过夜,县里有官方驿站,官差投宿,吃住都不要钱,省下的盘缠就是自己的,几乎所有的官差都会占这个便宜。
偏偏这两个官差居然没有在绛县过夜,而是跟着自己来到了含口镇,还不肯在镇口的酒馆客栈投宿,完全不合常理。
想到这,郭宋起身来到隔壁,把五人都召集在一起,低声道:“那两名官差有点不对劲,今晚大家都睡在一起,不要睡在床上,打地铺睡,警惕一点,”
五人连连点头,薛长寿问道:“长史和我们一起吗?”
郭宋冷笑道:“今晚我还是睡自己的屋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仙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