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惟恭自然有他的打算,他这三千骑兵在郭宋那边根本不算什么,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但在朱泚或者李纳那边就不一样了,尤其朱泚,出手阔绰,自己的三千骑兵必然会受到他的重视。
邓惟恭虽然是俱文珍一手提拔,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替宦官卖命,之前还有个太后和皇帝的皮,有个朝廷的影子,现在帝后没了,皮就被剥掉了,百官也跑了,等于朝廷垮台,实际上就剩下北衙宦官一帮孤家寡人,他们别说去江南了,去了荆南,荆南节度使刘辟会放过他们吗?
邓惟恭心里很清楚,现在离去正当其时,只是船上还有很多钱财,没有自己份了,邓惟恭心中很遗憾,但也没有办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船舱内气氛压抑,三名大宦官阴沉着脸,谁也没有吭声,三人都知道这次他们遇到大麻烦了,搞不好小命也保不住了。
“要不舍钱求命吧!”
霍仙鸣半晌道:“和郭宋商量一下,钱给他,让我们去乡下做个富家翁。”
“不行!”俱文珍断然否定。
窦文场有点急了,“俱老弟,小命保不住了,钱再多也没有用啊!”
俱文珍摆手,“两位请听我说,我不是舍不得钱,郭宋要抓我们也不是为了钱财,他要名声,用我们的脑袋向天下邀揽名声,他们肯定不会和我们妥协。”
俱文珍的一番话让霍仙鸣和窦文场都沉默了,他们不得不承认俱文珍说得对,郭宋不会饶过他们。
朱泚更心黑,抢了他们的钱,更是要杀他们灭口。
这时,俱文珍道:“唯一的办法就是逃,把最值钱的珍宝带在身上,半路趁夜间偷偷下船,船只继续走,我们则藏匿起来,就这样永远消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同意!”
窦文场立刻表态道:“俱老弟这个办法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霍仙鸣也点了点头,他也表示了赞成........
虽然三人的想法很美好,但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船队在南浦县江面上被拦住了,八千晋军骑兵在大将张凌云的率领下已经先一步赶到,他们在江面上拉了两根铁链,船队无法再继续东行。
江风悲怆,杀机弥漫,所有人都知道末日来临了,待船只靠上南岸,他们纷纷下船,各自逃命去了。
南浦县城在北面,南面十分荒凉,不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山林,远处更是巍巍大山矗立,一般只有猎人、采药人和樵夫才会进入山林,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资和粮食,没有向导引路,进入山林也会凶多吉少。
张凌云也乘坐渡船到了南岸,这时,南岸已经过来五百余名士兵,张凌云带着士兵来到一艘艘大船前,船上只剩下船夫了,这些船夫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会受到清算。
张凌云登上了俱文珍等人乘坐的大船,里面一片狼藉,各种随身物品都没有带走,他们丢下茶盏器皿,没有一样不是精美绝伦,随便拿一个都可以去各地大城卖上百十贯钱,可惜船夫们不识货,以为只是普通的茶盏茶壶而已。
“下面是什么?”
张凌云发现通往底层的入口被厚厚的木板盖住,上面还有一把大铁锁锁住。
船老大躬身道:“启禀将军,下面是货仓,好像有几十个大木箱。”
“把盖板打开!”
船老大摇摇头,“钥匙不在我们这里,好像在一个姓姜的宦官手中,他好像是副总管,他抱一个小箱子,所有货船的钥匙都在箱子里。”
这时,下面有大喊:“将军!”
张凌云走到船边,只见几名士兵拖着一个宦官模样的年轻男子过来,张凌云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指着宦官道:“这个宦官从树林里跑出来,被我们抓住了,他好像知道点情况。”
张凌云从船上下来,见宦官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是个小宦官,他便问道:“你都知道什么,老老实实讲出来,我饶你一命!”
小宦官哭着道:“我是服侍窦公公的小奴,我们三个人跟着他逃进山林,休息时,窦公公怀中掉出一颗大珠子,他问我们想不想要这颗珠子,有个同伴说想要,窦公公就翻脸了,拔剑刺死两个,我跑得快,才逃脱一命。”
“窦文场是往哪里方向逃走了?”
小宦官一指山坳方向,“向那边跑了。”
张凌云见南浦县令带着大群年轻男子过来,足有百余人,便上前问道:“安县令,他们都是吗?”
县令点点头,“他们都是猎户,对山林和高山都非常熟悉,可以为将军搜捕阉党充当向导。”
张凌云大喜,立刻命令船夫去对岸运送士兵过来,一个时辰后,南岸的士兵已达五千人,张凌云将他们分成一百队,每队配一名向导,开始进入山林搜捕。
第一个抓到的大宦官是窦文场,有小宦官指引方向,追捕士兵很快便抓到了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宦官,他年纪较大,六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