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为了掩护农场民夫与乾字营收割最后的农作物,而孤身引走敌军。
并且在之后就没有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
李勣抵达了河套地区之后,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直接前往前线,更没有指挥大军作战。
他只指挥着那些人,到处寻找李承乾的身影。
可到最后,找到的只有李承乾剩下的那杆染血的银枪,以及那匹不知道跑到何处又跑回来的白马。
望着手中长枪。
李勣只觉得满心苦涩。
这让自己如何与李世民交代呀……
可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将这消息呈报给李世民。
当李世民收到消息时,也已经是十日后的早朝了。
这一日,李世民照例先听各地传来的报告。
然后再讨论关于东北战争方面的事儿。
也就在李世民与大家讨论之时。
门外忽然进来了一名神武军甲士。
他面朝李世民单膝跪地道:“陛下,宫门外,有来自边关的急报!”
李世民皱了皱眉,挥手道:“宣。”
那神武军下去,不多时一名手捧银枪的士卒走了进来。
只到宫门时,他便双膝跪地,随后用膝盖当脚走,一路到了殿中。
“禀陛下。”
“秦王殿下于十日前,为护农场孤身引开敌军,不知所终。”
“直至五日前,我军在樊山发现战斗痕迹,并在地面上,找到了这杆染血银枪。”
“经秦王殿下的下属辨认,此枪正是殿下当日所持……”
“且经后续我军抓捕的俘虏交代,那日殿下于樊山与敌军血战。”
他高捧手中银枪,低垂着脑袋:“重伤之际为不被敌所擒,选择了跳崖……”
听闻这番话,李世民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他嘴唇颤抖着问:“他人呢,现在在哪?”
那士卒抬头望了李世民一眼,随后再次低头,咬牙道:“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这不就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话么?
重伤之下又跳崖,怎能有活命的可能呢?
那瞬间,李世民都已经坐不稳了,若不是用手支撑,怕是就要一脑袋撞在桌子上了。
良久后,李世民抬起头,望着满场众人:“现在朕要御驾亲征,谁还阻拦?”
众人互相对视,最终都没说话。
李世民的眼眸,杀机弥漫。
“传令三军,明日开拔,随朕一同赶赴燕山。”
李世民缓缓起身:“就算是荡平了燕山,朕也要将东北三番亡族灭种!”
话落,他猛然转身向后宫走去。
周公公就跟在他的身后。
望着李世民那逐渐开始变得佝偻宛如苍老了十岁般的背影。
尤其是看他那颤抖的肩膀,便能知晓他的心情并不像在朝堂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自打唐立于长安开始,周公公就跟随在李世民身边了。
他亲眼看见过李承乾出生时,被李世民抱在怀中,他的那份欢喜。
他亲眼看见过李承乾会读书能写字时,李世民眼中的骄傲。
他更亲身经历李承乾只要做出一点成绩,李世民就能喋喋不休与自己说个半天。
李世民对李承乾的那份爱,虽不露在表面。
但却也不比宠冠诸王的李泰差多少。
只不过一个宠在里,一个宠在外。
这种时刻,也只有天知道,李世民会有多伤心……
……
在李承乾从悬崖跳下去后,直接落入奔腾的黄河水中。
人也在那时昏睡过去,还未来得及沉底,人便被湍急流动的黄河水卷走。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好象是一两个时辰,又好像是有一两世纪。
当他恢复神智,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破旧又简陋的穹顶。
没有死吗?
还是又穿越了?
李承乾对自己还能睁开眼睛,有些意外。
虽然刚刚恢复神智,但他百分百确信自己是活着的。
而且没有穿越,还是在大唐。
如果人死了,就感到外面传进来的阳光刺眼。
如果没在大唐,就不会感受到身上那近乎钻心的痛。
那感觉,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上啃咬。
那感觉,就好似有千上把小锯在割自己的骨头。
他只是睁开眼一瞬,很快就再次晕了过去。
当他第二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
他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几日,不过身上的疼痛确实已减轻了许多。
他虚弱地喘了几口气,眼珠慢慢转动。巡视了好一会,才总算把自己的所处之地看了个大概。
这里是一间简陋的小茅屋,很小很小。
屋内除了他所在的炕塌,房中就只摆了一张桌子,连衣柜或者箱子都没有。
所谓家徒四壁,也就不过如此吧……
他闭上眼睛,平缓自己的心绪。
想来,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