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燕站在辅导员办公室前敲了敲门：「袁老师，您找我？」
袁导放下笔，示意她过来坐：「绍燕，我看好几次查课点名你人都不在，是什么原因呢？」
她心里一跳，往常主要托阿兰她们帮忙签到混过去，但没想到辅导员会临时查课点名。
「对不起袁老师，因为我在外面兼职，有时候……赶不回来。」
「你这样下去不行的——」袁老师伸手拿了热水壶拧开，热气腾腾升起，镜框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我记得你上学期就有两科没过是不？要是这学期再挂科，之后肄业了你说怎么办？」
绍燕咬着下唇，垂下视线，连连道歉。
袁导见她如此神色，也只好点到为止，却难免露出可惜的神色：
「绍燕，我记得你是保送上来的对吧？几个专业课的老师对你评价也都很高，所以我更不希望你浪费自己的机会，尽可能自己好好调整一下，好吗？」
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交握着，指甲掐进肉里：「好的……谢谢老师……」
绍燕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经过门口垃圾桶，倏忽停住了脚步，从包里取出一张写着「休学申请」的填表，目光停在原因一栏，上面只写了一句：
「家庭经济困难，母亲重病。」
她麻木地停了片刻，忽然发狠般将纸张整个撕碎，揉成团扔进一旁的圾桶里，快步走出了教学大楼。
晚上，绍燕依旧按时去在水一方上班。
她对着镜子上妆，Coco跟旁边几个小姐坐在沙发椅上聚众抽烟。
「前天遇到个傻X，全程装一副大款，最后给小费扣扣搜搜才掏个五百，我当场就想甩一千丢他脸上——你给老娘跪地上学狗叫两声。」
林姐的笑声「咯咯」从喉咙尖尖挤出来：「你看个个人五人六儿在这儿装大爷，出去了谁不是孙子？就上回我一客户，上秒还在这儿同我们装逼呢，没想到刚巧碰到自己大老板，下一秒就凑上去点头哈腰了，那烟酒都亲自上，搞得跟这儿少爷似的，把我乐的。」
「社会上混的，谁不是「卖身」？看卖给谁喽。」Coco靠在绍燕身上，一手兜着她的肩，摆弄着手指，笑道，「钱难赚，屎难吃，都一样的——」
旁边有人眼尖瞧见了，惊呼一声：「Coco姐好事将近了吧？」
众人目光顺着看过去，看见她无名指上一枚不小四爪镶钻戒，在灯下闪着光，纷纷起哄着要她请客。
「哇，恭喜Coco姐哦！」
「Coco要请客的哦！」
Coco习惯性「嘁」了一声，笑得妩媚动人：「什么呀，远着呢——」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低头看着钻戒时，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满足的笑容，显然没有什么信服力。
这叫绍燕忽然就想起有一日撞见她在「在水一方」门口上的一辆豪车。
她不动声色扫了Coco一眼，她正低头摆弄着手指，嘴角始终挂着恬淡的笑意。
旁边几个人半是引诱半是套话的追着她问了许久，却没想到Coco嘴意外的严实，绕了大圈，始终是没问出关于钻戒由来的一星半点。
见她如此，众人便也不再追问。
后来中途又进来几个小姐，话题自然转到其他的上面去。
休息室不大，来来往往的都是脸熟，三四个小姐凑一起就是台江湖戏。
哪位小姐养了小白脸、哪个被煤老板送了包、哪个跟经理睡了、哪个被大老板「赎身」上岸了，隔天便能传出四五个版本来。
「诶，那个学生妹是真辞了？」有人忽然问道，「真被太子爷瞧上了？」
「哪个啊？」
「就之前二楼新来的那个跟厢服务员儿，好久没见到她了。」
「你说那姓徐的那个？」林姐吐口烟，斜睨她眼，「消息还挺快。」
「林姐快说啦，别吊人胃口。」
林姐往烟灰缸里抖了抖烟，才悠悠开口：「听张哥说是那姑娘先前就给太子爷瞧上了，只是骨头硬，怎么砸钱都死活不出台。」
「那姿态摆得高得不得了，太子爷也偏吃这套，来了几回都只点她，听说是还追到人家学校去了——你说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给面儿，怕不是傻子。」
一年轻些的佳丽听了心里分明不是滋味，可脸上也不好摆出，只瘪了瘪嘴，故意拉长了声音笑道：「人家这才叫手段，一开始就得吊着，叫人看得见吃不到，姿态摆足了，才假装上钩，要不人怎么就能放长线钓大鱼呢——」
林姐没接她这话，斜了她眼，笑得轻蔑：「你当人家太子爷没脑子啊？花点小钱就能玩儿个档次高还干净的鸡，玩腻拍拍屁股走人。不过是一个要钱，一个要色——稳赚不赔的买卖，能花钱买的，对那圈子的人来说压根就不是事儿。再说了，这事要搁你身上你也抓不住」
那小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