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痣点掉,怎么没还没去点?”
她依旧背着身,声音淡淡:“平时学校管的严,不给出去,就没去点。”
“早叫你毕业就给我点掉这个痣,本来相就不好,还生了这么个痣——算了,等过了年,我带你去把它点了。”
她端着碗筷快步进了厨房,步子没有停。
没一会儿,小佛堂里很快穿出母亲的念诵声: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女早得智慧眼。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女速度一切众。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女早得善方便。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女速乘般若船。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女早得越苦海。
……
邵燕面无表情盯着碗筷,忽然伸手猛的拧开两个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让水声将声音遮掩完全。
到了傍晚,邵燕找了“去学校接邵婷”的借口躲了出去。
邵婷读的也是她以前的中学,只不过成绩跟她天差地别,普高没有希望,已经被学校老师劝着毕业去报中专了。
她算着放学时间,还有半小时,便绕路到八中转转。
高中跟初中同属八中,只隔了一条街,临近寒假放假,低年级的已经放假回家,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
她倚靠在栏杆上,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目光随意抓到一个背着包低头慢吞吞从学校门口走出来的女生,穿着八中那件臃肿的红黑相间的丑校服,穿过学校门口的人行道,经过了几辆小轿车,走到公交站台边,低头呼气捂手。
她看着那个女孩的身影许久,忽然有一瞬间的晃神。
“邵燕?是邵燕吧——”
她转头看去,旁边不知何时停下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窗降了下来,有人从后座车窗里探出头来冲她笑着挥手。
“真的是你啊。”
她转头对车里的人说了什么:“妈咪,这是我高中朋友,我下车跟她聊聊天,好久没见了。”
话音刚落,车门也随之打开。
邵燕的目光很容易落在来人一身粉色洋装上,粉白格子裙装,齐膝长筒真皮靴。栗色长发烫成大卷落在耳后,面容甜美,同高中那个班花“常诗韵”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诗韵。”邵燕扬起笑冲她打招呼。
常诗韵笑吟吟抱了她一下,玫瑰香气从她发间沁出来,唇上擦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散发着水果的香甜,扬笑的唇间露出糯米般的白牙。跟她高中时一模一样。
“你是回学校看老师吗?”
邵燕摇摇头:“我到隔壁初中部接我妹回家,刚好绕过来转转,你呢?”
“我这周才回国的,来接我弟弟,他今年也升了八中——不过我冬假很短,下周要回伦敦了。”女孩嘟着嘴,似乎有些苦恼。“有时间的话这几天来找我玩儿呗,哦对——我还是以前那个电话号码,没变。”
“哦对,曾凡还跟我提到你呢,说我们班那么多考到北京的,就你一次同学聚会都没有来,大家都蛮想你的。”她笑得娇憨,“啊,不说了,我弟出来了——那我先走了,咱们有时间聚聚。”
邵燕除了微笑点头应过,没有任何话能说。
她目送着常诗韵同她边挥手告别边上了车,白色宝马很快从她面前驶过。
什么叫命好?常诗韵这种算吗?
进一中本部靠买的借读,高考成绩不好靠家里送出国读书镀金,连男朋友都可以靠钱砸来。
怎么不算命好呢?
她将下巴抵在围巾里,慢慢转身往八中附中走,经过门口的小卖部,叫老板拿了盒利群。
然后坐在门口阶上,背着风点了根烟,颤抖地举到嘴边长长吸了口。
曾凡是她初恋,两人高中是同桌,躲在老师父母眼皮子下谈恋爱,基本校园纯情小情侣能做的事,基本都做了一遍,连海誓山盟都能说得出口,现在想想两人当时都傻的天真。
直到高二常诗韵以借读生身份转来,似乎一切都变了。
常诗韵跟她高中同宿舍,又是上下铺,起初关系很快好起来,只是随着常诗韵加入她跟曾凡的二人小圈子后,二人世界则变成了“三人行”。
常诗韵对朋友很大方,或者直接说舍得砸钱,加上人会来事,很快融入班里。渐渐也不怎么找邵燕了。
邵燕本就只专心于读书,起初倒也没觉得不适,反而渐渐有意无意被排出了常诗韵新建起的小圈子来。
她大概心里有所感觉,但也没有把这事摆在明面上。直到有一天,曾凡跟她撒谎暑期回老家没时间见面学习,却被她后来发现,他整个暑假都在跟常诗韵一起去了北京竞赛补习班。
曾凡同她坦白,真的也只是在单纯上课,没跟她说实话,是因为怕她多想。
又说,他承认,他想考顶尖的学校,班主任早就跟他说